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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靜靈忽然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並且掩了門。
陶君蘭頓時更緊張了。二皇子單獨留下她,顯然是有話要說,有事要做。至於是什麼事兒……不用明說誰也都明白。
而正是因為如此,陶君蘭才會覺得懼怕緊張不安。
二皇子輕輕敲了敲桌子。關節扣在黃花梨木的書桌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陶君蘭頭卻是頭也不敢抬。
於是屋子裡再度靜謐了下去。
陶君蘭仍是不敢抬頭,甚至不敢亂看一眼。她僵直在那兒,也有那麼點破罐子破摔的味道。當然,更多的是緊張。
良久,忽然一張雪白的紙就出現在了面前。
陶君蘭一愣,眨了眨有些朦朧發花的眼睛,才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跡。然後又是一愣。
不由自主的抬起頭去看二皇子,陶君蘭此時心中已是滿滿的不解和疑惑:二皇子為何要用紙筆寫,而不用口言說?
不過這一絲疑惑在觸及到了二皇子幽深眸子的時候,卻是又被她急忙壓了下去。最終,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斟酌著回答了紙上的問題:「回二皇子的話,奴婢去年春天入宮的,之前在浣衣局當差,來德安宮也不過月余的光景。今兒去內宮,也是偶然走錯了路才去了那兒。本來是去儲秀宮,看望一位昔日要好姐妹的。」
二皇子的字寫得極好,只是微微有些潦草之意,不過一筆一划,卻是皆有風骨,顯然從小花了不少功夫練習。
不過這個時候,陶君蘭卻沒多少功夫去欣賞,雖然她之前很是喜歡研究不同的字帖。
二皇子靜靜的盯著陶君蘭又看了一陣,才忽然收回了紙張。不過隨後卻又提起了筆來,刷刷刷寫下一句問話。
看見這一行字,陶君蘭只覺得背後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來。因為二皇子問的是:「林中之事,見了多少,聽了多少?」
陶君蘭下意識的便是急忙搖頭,急急忙忙的辯解:「今日在林中,我也是剛進去,還未見著什麼就撞見了二皇子您,再接著,也不過只看了一眼,就被您捂住了眼睛……」想起當時情形,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急的,她只覺得臉頰都是滾燙炙熱起來。
末了,她怕二皇子不肯相信,於是又重重的加上一句:「奴婢以性命發誓,所言句句屬實。若有一句假話,只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然而二皇子卻是譏誚的笑了笑,似乎並不相信。
陶君蘭呆了一呆,越發的急了,「真的,我保證!我真的就只看見了那麼一點點!」
二皇子漸漸收斂了譏誚的笑容,緊緊盯著陶君蘭看了一陣後,才又將目光收回去。再次提筆,寫下一句話來:「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
第21章守口如瓶
這話卻是將陶君蘭問住了。
按照她自己心中想的,這件事情能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就這麼揭過去是最好的。可是二皇子卻是未必願意的。
既然如此,二皇子就不該問她。
所以陶君蘭只能沉默不言。
二皇子也是個有耐心的,一直看著陶君蘭,並不煩躁也不催促,就那麼安靜的等著。
可是越是這樣沉靜的目光,卻越是讓陶君蘭心中惴惴。陶君蘭覺得,二皇子其實真的不像是秋芷她們口中說的那樣溫和。反而,二皇子渾身都充滿了懾人的味道。就算是這樣的沉默,無形中也變成了讓人壓抑的逼迫。
冷汗涔涔的從背後滲了出來,漸漸的打濕了貼身的衣裳,於是陶君蘭就覺得背後越來越涼了。涼得,讓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最終還是陶君蘭開了口,竭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如常:「二皇子您想如何處置奴婢,奴婢不敢有半分怨言。若二皇子不放心又怕髒了手,奴婢也可以自裁。只求二皇子給個恩典,照顧奴婢家人一二。」
這話是試探,卻也是帶著幾分真心的。若是二皇子真要她死,她是必然反抗不了的。既然反抗不得,她只能從容接受。至於藉此謀些福利給家人,自然也是不虧了。
但這是下下策。若是有選擇,陶君蘭自然也不願意如此。
為了表明自己的誠懇和決心,陶君蘭甚至緩緩的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姿態近乎卑微。
二皇子仍是不吱聲,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仿佛在審判,又像是在觀察判斷,看陶君蘭到底心中是如何想的。
陶君蘭一動也不敢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陶君蘭只覺得漸漸連膝蓋都麻木了之後,二皇子終於動了。輕輕敲了敲桌面,待到陶君蘭抬頭之後,緩緩的做了一個虛抬的手勢。
陶君蘭這次沒怎麼琢磨就明白了二皇子的意思,這是叫她起來。
因為跪得太久,陶君蘭起來的時候,頗費了一番功夫。不過好在還是自己就起來了。
二皇子此時應該有了決斷,不同於一開始進來時候那種忐忑,此時陶君蘭倒反而是有一種麻木的平靜。橫豎不管是什麼結局,她此時都能接受了。
可讓她吃驚的是,二皇子只是讓她退出去了。什麼處置也沒有,只指了一指博古架上的細頸花瓶。
這個動作,直到陶君蘭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屋子,才猛然反應過來二皇子的意思:這是要她,守口如瓶。
陶君蘭苦笑了一下,隨後又陡然明悟:既是要守口如瓶,那麼便是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不準備再處置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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