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安稳的一夜(第1页)
司空接下这一剑的时候,听到身后的书斋里传来一个女人短促的惊叫,“谁”
声音里带着意外,却并无多少惶恐之意,反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凶悍气。
不由司空多想,自竹林中窜出那人已经再次扑了过来。
司空起初以为来人是书斋的看守,但他现身之后,司空却现他与自己一样,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估计也和他们一样,并没料到今夜会落雪,否则也不会穿成这样出门。
青壮年,年龄与司空不相上下,手中一柄长剑,身姿飘忽司空对他做了一个初步的判断,隐隐觉得这人的轻身功夫还在他之上。
身后的书斋里不知何人碰倒了书架或者屏风一类的东西,重物倒地之声并一应杂物稀里哗啦掉落在砖地上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令人心惊。
司空不敢大意,紧紧咬住这人的一柄长剑,又担心他还有其他帮手,一心只求战决。
他手中尖刺与剑相比,长度上不占优势,但竹林中空间有限,司空步步紧逼,反将来人逼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司空趁机逼近,尖刺挑开对方手中的长剑,势不可挡地一路向上。
长剑荡开,剑身上映出一双阴戾的眼,眼中有无措的神色一晃而过。
刺尖入肉,鲜血自肩头无声迸出。
若非来人反应快,这伤就落在了咽喉处。
长剑瞬间撤回,来人轻飘飘腾跃而起,脚尖在竹竿上连点几下,便窜进了茂密的竹林之中,消失不见了。
雪花如同撕碎的羽毛,密密麻麻的从铅灰色的云层中飘落。那人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了漫天飞雪之中。
司空静静站在原地,他不能追,也不敢追。
他不确定这人是不是书斋的主人留下的护卫,或者是与他们目的相同的另外一拨人。来人浅浅一试,便抽身离开,司空不由想到这人身后是不是还有帮手的问题。
然而事情的生却在转瞬之间。
不远处的夜空中忽然间爆开了一团亮丽的火光。
司空心头一跳,立刻想到这会不会是刚才掠走那人使出的阴招。这年月,房屋大多都是木质结构,一家起火,处理不好的情况下甚至会连累到一整条街。
而且一起火,吵醒了左邻右舍还是小事,势必会惊动巡街的青羽卫。
火势渐渐大,而且隐隐朝着书斋的方向蔓延过来。
司空谨慎的朝着书斋的方向退去。
突事件虽然令他心慌,但大脑却条件反射一般开始了更高的运转。这个时候,有没有人在外面放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凤随在书斋里的任务要尽快完成。
司空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书斋的大门,又迅地反手阖上。一回头,就见靠近大门的青砖地面上,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娘子躺在血泊之中,双眼大张,颈间一条血线,已是没了呼吸。
她手中还握着一柄牛皮长鞭,显然并不是伺候笔墨的普通侍女。
一张花梨木书桌横倒在她的身后,笔墨纸砚等物掉落一地。
书斋颇为阔朗,窗下有榻,屋角立着一人高的灯架,此时此刻都已是东倒西歪,只剩下一盏素纱灯笼还歪歪扭扭地挂在灯架上,勉强照出了这一地的狼藉。
再往里看,一张四君子屏风歪歪扭扭地外倒在柱子上,恰好挡住他的视线。打斗声就是从屏风后面传来的。
司空连忙将屏风拖到一边,就见两人正在书架之间厮斗。其中一人是凤随,另外一人则是一位年岁在三十上下,一身儒衫打扮的文士。
司空一眼就看见文士身上的浅色长衫半边身体都染满了鲜血。
凤随手持短刀,文士手中则是一对判官笔,也是极为凌厉的路子。这人见对方又来了帮手,果断的将笔势一收,纵身朝着一旁的窗户撞了过去。
凤随厉声喝道“杀了他”
司空连个反应的时间都不需要,手中尖刺已然脱手飞出。
他与这人之间有大约七八米的距离,等他扑过去,对方肯定已经扑到窗外了。司空只能先以兵器将人留下。
尖刺势如闪电,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雪亮的银线,直朝文士的背心处刺去。文士在半空中将身体猛然蜷起,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让开了这一击。
尖刺紧擦着他的衣袍飞了出去。
文士刚要松口气,就见飞出去的尖刺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回旋,又飞了回来。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尖刺回转时的度与旋转的力度似乎要比刚才更为迅猛。
他简直不能相信还有人会使这样诡异的功夫,忙不迭地再次避让。
就这么一耽搁,司空已经追了过来,抬手捞住飞旋回来的尖刺,整个人如同一柄开了刃的长刀一般,朝着文士袭去。
文士之前与凤随厮斗,虽然折了书斋中伺候的女卫,但也因这女卫分散了凤随的攻击,勉强与凤随打了个平手。但眼下情势,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拖延下去了。
司空同样也不想拖延,一是外面火势已起,恐怕半条街的人都醒了,拖延不起。再者既然凤随干脆利落的就说出“杀了他”
的话,可见这人极为重要,若是放他逃走,只怕会招来无穷的麻烦。
司空从北方回来之后,这还是头一次遇到需要拼命的战况,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强悍的对手。
对方一柄长剑,硬是使出了战场上破敌一般的威力,几次挡住了司空的攻势。司空却仍是不急不躁,一柄尖刺如毒蛇一般不断试探他招数上的漏洞。
书斋的门虽未敞开,凤随也看到了窗纸上映出的火光,耳边听到喧哗声不断逼近,心中暗暗着急。
文士自然也猜到了外面的情形,听到了因火势而起的各种喧哗,免不了分心判断哪一个方向更适合跑路与司空对敌的时候分心,这是他此生犯下的最后一个错误。
就这么一分神的功夫,眼角的余光就看见一点亮光破开漫天剑光,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飞掠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