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页）

“我想要女娲，想要你，想要这六界一统我手，想要站在最高的那处……”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原本支撑着站着的身子顿了顿，支持不住地倒了下去，苍术金色的眼眸之中划过一丝挣扎，终是忍不住伸手阻住了他倒地的趋势——神界的王者，便是死，也要是站着。

额头抵在苍术的肩膀，伏羲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笑容却是真诚了许多，可惜，苍术看不到。那样的笑容，曾经在那已经流散在时间之中的岁月里频繁的出现过，却是因为两个穿过时空而来的少年少女而渐渐消失。

“苍术……神界需要王，帮我……”

他的手指扣在了苍术的手臂之上，仿若褪去了阳光般耀眼的光泽而显得有些暗沉的金色长发披散在了他和苍术的身上。

“飞蓬……二百多年后，交给他……”

苍术沉默着，金色的眼眸之中难得的，有些恍惚。

当年同桌而坐，嬉笑打闹的六人，依旧清晰在目，而转瞬之间，便是反目成仇，白芷的死去，女娲的死去，蚩尤的沉睡，辛夷的沉睡，现在，连伏羲……兜兜转转，剩下的，又只有他一人……

剩下的，还是只有，他一人。

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像是求证一般带了几分急切和脆弱，却是看进了重楼带着桀骜而又温柔的赤色眼眸。一向刚毅的面容此刻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一直凝在自己的身上。

重楼，从来都在自己一侧首，便可见到的地方。

不曾离开。

“好。”

苍术收回视线，点点头，淡淡地应了声。

“本王答应你。”

“呵呵……”

伏羲笑了起来，墨色的眼眸中泛起了一阵宁静的祥和，仿佛看见了曾经很漫长的一段时光中，相依相偎不离不弃的六人。

苍术冷着脸看上去很有气势实际上却是懒洋洋地坐在石凳上，指尖执着一枚黑子，他的身边，辛夷微眯眼眸，唇角微勾，抿了口妖界的醉花酿，而对面执着白子的蚩尤可怜巴巴地看向坐在他身侧的白芷，得到后者冷冰冰的一个视线后喜滋滋地将自己手中的白子放在了棋盘的某处。女娲缩在自己怀里笑得不怀好意，自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余光瞥见苍术微微勾起唇角，宽大的袖摆带着流云一般的写意划过，手中的黑子果断落下，而后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把一败涂地的白子尽数收在手中。

于是，恼羞成怒地蚩尤便蹦了起来嚷嚷着要打架。

于是，便是又笑闹成了一团。

于是，蚩尤被冷冰冰的白芷拎了起来，乖巧地缩在了一边做小猫状，却没有看到她眼底的笑意。

于是……

若是……时光能够停留在那时，该多好……

若是……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们六人，该多好……

“我想要的……”

微弱的几乎听不清楚的话语在苍术的耳边响起，伏羲的笑容有些迷离，却是幸福而又惆怅。

“不过是能够回到我们六人一起的那时……只有我们的那时……”

苍术身子微僵，眼看着伏羲的身体消散在了天地之间，面上忽而一湿，仿佛，有什么，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