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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大人將人放了進來,這才發現來的不止劉棉花一人。
小乞丐走在最前面,直直地朝陽岑跑去,笑著邀功,「都給你帶來了,一個不差。」
陽岑數了數人,確實一個都不差,不僅如此,還多了一個沒有想到的人。
李珂也來了。
二姑婆拄著一根木棍,勾著背站在那兒,望向林翮的時候一臉心疼。
「好孩子啊,就是命苦,爹爹去世得太早了,攤上這麼個黑心的後爹爹。」
上了年紀的人說話天生帶著悲憫感,很容易就讓人淚灑當場。
林翮雖然沒有見過原主那位親生爹爹,但也受了情緒的影響,默默地流著淚,被陽岑一把摟進懷裡給抱著了。
「堂下婦人,你可有什麼要說的?」彭大人開口詢問。
二姑婆活得久,見的也多,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
之後馮大和老木匠也都出來為林翮作證,證明他確實長期遭到吳郎君虐待,幸好現在有陽岑保護才脫離魔爪。
事情到了這一步彭大人心裡早就有數了,抬眼望向李村長,薄唇輕啟,「李村長,這些都是梧山村的村民,他們都可為林小狗證明,這是怎麼回事?」
「這……」李村長彎著腰,暗自用袖子擦著額上的汗,想說些什麼卻又因為太著急而想不出來,不小心瞥到旁邊站著的李珂時仿佛看見了救星,將他狠狠地一把拽過來,「珂兒,快跟大人說實話,事情不是這樣的,對吧?」
說完,悄悄地掐了一把李珂的胳膊,暗示讓他幫自己。
李珂掙扎了一下沒有能夠掙脫,就把視線放在了對面的陽岑和林翮身上。
「你爹讓你怎麼說你就怎麼說唄,」陽岑慢悠悠地說著,「反正真相不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就被改變。」
「我不是的。」李珂急忙澄清,「我不是那種人,我不會顛倒黑白的。」
說完,急切地向彭大人說明,「大人,他們說得沒錯,吳郎君就是經常打林郎君,我從小就聽說了,我們小的時候能在外面玩,但是林郎君不可以,他被吳郎君用鐵鏈子拴在院子裡,我們偷偷去看過,吳郎君發現我們以後還跟我們說那是他家的看門狗,大人,林郎君從小就過得特別慘,真的。」
「你說什麼!」李村長生氣了,抬手就要打李珂,「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旁邊的衙役見他要動手,衝上前來將他給押住。
陽岑也擔心,走過來將李珂帶離了那個位置,確保李村長不會打到他。
李珂看樣子是第一次見他爹這樣,都被嚇出了眼淚,但還是哽咽著勸說:「爹,你不要再幫著吳郎君說話了,他是壞人,你想想要是我以後嫁出去了也遇到這樣的人該怎麼辦,你就當為我積德了好不好?」
李村長之所以一直幫著吳郎君說話無非就是怕被問責,沒有保護好梧山村的村民。
陽岑站在李珂身邊,沒注意到林翮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不動聲色地抱住了自己的手。
彭大人命人將李村長
押在地上,正準備治他咆哮公堂之罪,結果此時前去尋找房契的衙役快馬加鞭地回來了。
「陽大哥!」
外面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陽岑回頭去看,發現那名衙役身後跟著的人正是守在吳郎君家的蒙山。
不僅如此,他還帶來了吳郎君的三個孩子。背上背著的是最小的姐兒,懷裡抱著哥兒,一隻手上牽著最大的男孩。
第24章
「爹爹!」
公堂上響起小孩兒奶聲奶氣的聲音,蒙山懷裡的哥兒一瞧見吳郎君,立馬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他抱。
陽岑快站過去,面向吳郎君,擋住他的腳步,「你心疼你的哥兒,怎麼就不能分一點點善意給小狗?」
兩人已經撕破了臉皮,吳郎君也不必再裝得父慈子孝,冷哼一聲,道:「要怎麼對他才算是好?把他放在香案上去供著嗎?你願意把他當祖宗養著,我們可養不起。」
說話間,衙役已經將房契呈給了彭大人,蒙山也在陽岑暗中的手勢示意下抱著孩子退到了一旁去,不讓吳郎君接觸到。
房契確如二姑婆所說,是林小狗的親生爹爹林蘇的。
當初林蘇招贅,和林小狗的爹成了親,幾年後卻因難產去世,留下自己的兒子和那張房契,不料卻招來吳郎君這個狠心的人。
林蘇的容顏在梧山村是數一數二的,自己一個人守著父母留下來的財產,本意是找一個心愛的人,平安幸福地度過這一生,沒想到卻只過了幾年的幸福時光。
彭大人當場宣判吳郎君將房子歸還給林小狗,並讓人將房契更改到他名下。
案子到此暫告段落,眾人都挺滿意,準備轉身離開,沒想到陽岑卻上前一步跪在地上。腰背挺得筆直,不慌不忙道:「大人,吳郎君欺辱毆打我夫郎,請大人做主,還我們一個公道。」
現場這麼多人都可以作證林翮被吳郎君毆打,更何況身上的傷不是假的,彭大人沉吟片刻,抬頭望向李村長,問:「李村長,本官再問你,吳郎君可曾毆打過林郎君?」
李村長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最後視線停留在李珂身上。
「的確有過,事實就如我兒李珂所說那般,這是我的失職,請大人恕罪。」
最後,李村長還是說了實話,他本也不是窮凶極惡的人,只是習慣了在村里和稀泥,眼看著這次事情鬧大了,這才想盡力保住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