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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情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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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背黑锅的老王(第2页)

声音干涩,一字一顿,便如小儿初学说话一般。白日行喝道:“放你娘的狗屁,给我滚过来!”

叶枫使劲摆着双手,道:“不……不……”

惊恐之下,憋了一肚子的尿,居然无故消失了。他当即一个筋斗,从平台翻了下来。随即跃起身子,跌跌撞撞向外奔去。看也不敢看坐在两边椅子的人,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摄走他的魂魄。这里究竟是人间,还是地狱?抑或人间和地狱不过是一步之遥?这里虽然富丽堂皇,灯火辉煌,却毫无生气,不是地狱,又是什么?白日行怒气上涌,青灰色的面上泛起一阵赭红,冷笑道:“想走?我没还答应。”

手指从衣袖上撕下两块布片,搓揉成团,一弹一送,破风而出。

凌厉锐劲,倾刻间就追上了叶枫。叶枫听得身后风声骤急,陡然跃起数尺。谁知那两个布团跟着上升,分别击中他两个膝弯。叶枫身子瘫软,仆倒在地,心道:“我命休矣。”

白日行身子忽然似提线木偶一般,直直地飞了过来,手足并未见得有任何弯曲摆动,就像行走的僵尸,瞬息之间就到了叶枫身前。任何人行走运动,手脚必定弯曲摆动,进而牵动骨骼肌肉。像他手足僵硬,却行走如飞,当真不可思议,从未所见。

叶枫惊得目瞪口呆,心道:“这是什么功夫?”

忍不住叫了起来:“鬼!鬼!鬼!”

白日行道:“进门容易,出门难,华山派门规森严,岂是你来去自由的大集市?”

叶枫定了定神,笑道:“既然喝老酒,啃羊肉太铺张浪费,那么在下请各位前辈吃蚕豆,嗑瓜子……”

白日行截口打断他的话:“你就老老实实待着,谁要你乱拍马屁的?”

叶枫愁眉苦脸,心道:“这地方是人待的吗?”

白日行口气忽地一缓,道:“我并不想为难你,你向各位长辈诚心赔个罪,说不定他们会免了你无礼之罪。”

他声音不大,却如刀劈斧凿般的,将每个字说得清清楚楚,更带着一份强大的自信与狂骄之气,令人难生违逆之心。叶枫脑子转得飞快:“他明明知道这些人是……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他脑子问题?”

白日行双手抱拳,拱手说道:“启禀师父,此人虽然无礼,但心术不坏,绝无故意冒犯之心,恳请师父念他初犯,网开一面。”

叶枫忽然心中一凛,想通了其中的原因:“他并没有疯,他只是入戏太深,逃避现实而已!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莫非和我一样,为情所伤?”

他转念又想:“若想让他清醒过来,只有让他知道真相!”

白日行见他无动于衷,不由愠怒道:“我给你台阶下,你别不识抬举。”

叶枫哈哈大笑,道:“白师伯,你也该醒醒了,他们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白日行怒道:“什么人?”

叶枫大声道:“死人!白师伯一世英雄,究竟有什么看不透,勘不破的?非得在这山洞中与他们同朽?”

话还未说完,人已退了好几步,万一白日行恼羞成怒,一掌拍来,亦有回旋余地。白日行脸色大变,涌上一层杀意,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叶枫既然说开了,反而不惧怕了,笑道:“你杀我也好,也改变不了他们是死人的事实……”

白日行怒不可遏,截口叫道:“你找死!”

身形一晃,连踢数腿,每一脚踢出,似有风雷之势,千钧之力。叶枫笑道:“你别再骗自己了,这出戏该落幕了。”

左遮右拦,左闪右避,只觉前后左右,无论那个方位,到处都是白日行灰蒙蒙的影子。

白日行飘如帷幕,将叶枫整个罩了起来,稍有不慎,只恐就被踢翻几个筋斗,数招下来,早已焦头烂额,狼狈不堪。若非白日行避免失手伤了坐在椅上的人,处处留有分寸,叶枫早就一败涂地了。叶枫也察觉到了白日行的顾虑,不由有恃无恐起来,尽在椅子中间绕来绕去。白日行气得脸色铁青,叫道:“你……你……”

叶枫笑嘻嘻道:“你能抓住我,莫说赔罪,就是叩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响头,我也愿意。”

心道:“我让你一泡童子尿,照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日行叫道:“你狂得很!”

一掌当头拍下。不料叶枫把头一缩,躲在一人身后,眨了眨眼睛,道:“我在这里。”

白日行大吃一惊,硬生生收手,胸口一涨一伏,胡须飘拂不定。叶枫探出头来,扮了个鬼脸,吐吐舌头,双手搭在头上,笑道:“抓不到,就是抓不到,嘿嘿。”

白日行见他怠惰无赖,喝道:“我……我……非……打断你的狗腿不可!”

猛地旋身,面目狰狞,犹若鬼怪,右手食、中、无名三指齐齐弹出。三道看不见的气流,自指尖激射而出,恰似三支射出的利箭,分别点向叶枫三处大穴。右手却竖立如刀,大喝一声,似快刀断水,直直往叶枫肩胛斜劈下去。

叶枫大笑道:“话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这个你也不知道么?”

当即腰身转动,真是飘逸如轻烟,灵动如飞鸟,敏捷如脱兔,闪到一张椅子之后,双手按在那人肩上,笑道:“这位前辈,白师伯无缘无故要踢我的屁股,你帮我评评理,好不好?”

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一通。白日行瞳孔倏然收缩,狠狠道:“你敢用马神通师叔来威胁我?”

身子在空中翻了几个圈子,三股气流立时偏转方向,嗤嗤射在左边石壁之上,好像快刀切豆腐一样,簌簌掉下许多石屑来。

叶枫叉腰笑道:“白师伯,你这是教我鉴定石头的质地么?我可不做石匠,叮叮当,叮叮当,千里听见铁匠唱,张石匠,李石匠,打的石头四角方;短的打来做桥墩,长的打来做桥梁;石匠打石架桥忙,架起桥梁好赶场。”

白日行无处消气,右手将嵌在壁上的一盏灯火劈了下来。叶枫笑道:“吹灯熄火,原来白师伯困了,晚辈告退。”

心里衷心的钦佩:“连师父未必是他的对手。”

大笑声中,转身就走。白日行怒道:“站往,谁困了?”

叶枫叹了口气,道:“唉,混得不如意的人,最喜欢躺在床上,把枕头垫得高高,只盼做几个好梦,让自己开心开心。”

他伸了伸懒腰,打了几个哈欠,悠悠道:“人去西楼雁杳。叙别梦、扬州一觉。云澹星疏楚山晓。听啼乌,立河桥,话未了。雨外蛩声早。细织就、霜丝多少。说与萧娘未知道。向长安,对秋灯,几人老。”

白日行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刻将他毙于掌下,当即揉身而上,左脚一点,借力拨起,嗖的一声,从叶枫头顶跃过,稳稳落在他的身前。叶枫笑道:“莫非白师伯也想认识萧娘?我这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