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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三世狐言的仙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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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页(第1页)

这叫做碧烟的女子,转过脸来,冲着侍女们点了点头,然后躬着身,对着车厢里叫道:“公主,云恩寺到了。”

“好,扶我出去吧。”

车厢里传出一个略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却又像出谷的黄莺一般,婉转清柔。

“是。”

碧烟躬身上前,将手伸到帷帘旁。另一只如白玉般雕铸的手搭了上来,紧接着,一位身着素雪绢衣裙的妙龄女子从车厢内走了出来。她四处打量了一番,才转过脸来,望向站在山门外的僧众们。

就在她转过脸来时,在场之人皆是一惊,特别是云恩寺一些道行不高的年轻僧人,更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碧烟的姿容本已是绝色,而此女子的容貌更远在碧烟之上,人间仿佛已经找不到语言来形容她的美貌,就算是她右眼角下有粒水滴样的红痣,也丝毫不损她绝美的姿容。

见女子出了车厢,站在马车前的侍女们忙迎上来,帮着碧烟一起服侍她踏着软凳下了马车。

恒远大师毕竟是得道高僧,虽然也曾惊诧于这女子的美貌,但很快就定下神来,领着一寺僧众迎上前,走到女子面前,对着她行了一个佛礼,口中说道:“老衲恒远,恭迎庆阳公主。”

原来,此女子正是大梁皇帝的掌上明珠,庆阳公主陈兰歆。

大梁举国上下都崇佛,因此,陈兰歆虽然是公主,也不敢对恒远大师无礼。于是,她赶紧迎上去,对着恒远大师回了一礼,浅笑道:“恒远大师有礼了。奉父皇之命,我不仅在贵会做一场法事,还要学三个月佛学。这段时间,还望大师多多指教。”

“不敢,不敢。”

恒远大师微微躬了躬身,说道,“公主有事请吩咐,老衲自然尽力而为。”

“大师客气了。”

陈兰歆笑了笑,又问道,“那我平日学佛学之处,是在行宫,还是过寺里来?”

恒远大师说道:“不敢劳驾公主日日奔波,而让僧人每日出入公主寝宫也多有不便。不过,在行宫与小寺之间的竹林中,有一先帝所建的听竹轩,离寺庙和行宫都算近,既可方便公主取经书,也便于公主学禅后返回行宫。公主若不介意,便在此那里教授佛学,如何?”

“好。”

陈兰歆点了点头,“恒远大师尽管安排便是。”

见这陈兰歆还算好说话,恒远大师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忙笑着说道:“公主第一回来云恩寺,老衲先带公主到寺里走一走吧。”

“有劳大师。”

陈兰歆笑道。

“公主,这边请。”

恒远大师侧过身,让出一条道,请陈兰歆先行。

陈兰歆也不客气,冲恒远大师点了点头,抬脚便往寺中走去。

因是皇家公主到来,云恩寺的僧众都站在山门前的迎接。陈兰歆抬眼一看,这云恩寺的僧人足以五六百人之多,都快把山门前这一大块空地站满了。见她走来,僧人大多低着头,不敢看她,偶尔有一些年轻气盛的小沙弥拿眼偷瞧她。

她心头一笑。看来,这些个小沙弥六根还未清静啊,还得多多磨炼。

突然,她面色一僵,脚步慢了下来,身子微微发着颤。

就在那群年轻的僧人中,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紧紧盯着那人,牙齿紧紧咬着嘴唇。

这狐狸精,果然不愧是狐狸精,长得就是狐媚。剃了个光头,站在一群和尚中间,都还是那么的打眼,让人想看不见他都有些困难。

想到前世的灭门之恨,想到前世自己绝望之下带着腹中的孩子自尽,她就恨不得扑上去,拿刀剜出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在这一世转世前,故意没有饮孟婆汤,就是为了记得前世的事情,为了向刘郢讨回欠自己的一切。虽说她已经轮回转世,已经不是前世的贺玉菡了,但她对刘郢的恨,却从未消退半分。

她虽是带着前世记忆来投胎的,但并非一出世便记得前世之事,而是随着她年龄的增长,一点一滴的回想起来的。一开始,她还不知道那些是自己的前世,只觉得自己老是爱做怪梦,甚至大白天也会想到一些奇怪的事情。直到她八岁那年,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她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

当她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她便仔细观察着身边出现的人,一直没有发现有刘郢的转世。后来,她这一世的父亲,大梁国的皇帝为她选了一个世代镇守边关的勋臣之后为驸马。想到上一世她和刘郢是新婚之夜相见的,她就怀疑自己这驸马就是刘郢的转世,甚至设计了很多可以整死他的方法。

大婚那晚,驸马揭开喜帕的那一刻,她失望地发现,驸马并不是刘郢转世。不过,她这驸马已经病入膏肓了,就算娶了她这么个貌胜天仙的皇家公主,仍然只拖了七日,便撒手人寰了。

公主府中喜庆的红幔换作了沉重的白纱。

皇帝虽然心疼女儿,但为了安抚勋臣一家,特命庆阳公主像普通百姓一般为驸马守丧三年。就在丧期快满之时,皇帝又命她到云恩寺来,为驸马做一场法事,然后再为驸马抄经诵佛三月,为驸马祈往生之福,然后她才算回归自由身,由父亲为她另择驸马。

陈兰歆虽然对那个驸马没什么感情,但父命难违,她也只得来了这云恩寺。万万没想到是,她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转世的刘郢。她四处找他的时候,他不见,就在她最不经意之时,他居然就这么突然地出现了。

想到这里,陈兰歆唇角微微一撇。缘分啊,真是让人捉摸不定啊。刘郢,前世是你对不起我,这一世,你可千万别怪我狠心。她冷冷一笑,然后转过身,往寺门里走去。

云恩寺很大,陈兰歆在恒远大师的陪伴下,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才将寺庙走了一圈,然后二人又回到恒远大师的禅房云上居,商议起为驸马所做的这场法事来。

见恒远大师安排的皆是一些佛法较高的弟子来诵经,她心头一动,然后抬起头来,说道:“大师,为驸马往生祈福的法会,可否多请几个佛门里年轻的弟子来?”

“公主是嫌人少了吗?”

恒远大师不解地问道。

“不是。”

陈兰歆笑了笑,说道,“父皇不是让我来学学佛法吗?以前我年少贪玩,未曾与姐姐们一起跟着祖母和母后学佛法。因而,对这些佛经,我是一窍不通,自然不敢劳驾你们这些得道高僧们来教化我。我就想,叫一位年轻的小师父来教我便可,这样大家都轻松些。所以,明日请大师多叫几位小师父来,我选一个合眼缘一些的,不然,我怕自己又学不下去。”

说罢,陈兰歆捂嘴一笑。

大梁国虽然崇佛,皇帝要求其子女皆要从小学佛学,但这庆阳公主却是个例外。皇后曾育二子四女,其中三女皆夭折,只有庆阳公主这一女养大成人,自然受宠。而这个庆阳公主,因从小便喜欢跟着哥哥们在外面晃,不肯乖乖坐着学佛学,皇后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