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页)
孟弗一猜便知魏骧为何突然冷落自己。
忙大抵是真的,必然也有方绪的因素。
按说不该。
初来密阳的路上,方绪策马追上来时,她唱念做打了那一场,他那些亲卫可都是瞧在眼里的。作为一个男人,魏骧心里不可能不膈应,不然入府后她也不会坐了那么久冷板凳。
至于之后两人之间发生的变化,应该是见色起意、色迷心窍。
简而言之,心中的欲冲淡了心中的厌恶,于是才有了她这阵子的风光。
可刺扎进肉里,并没有拔出,一旦旧事重新翻起,就会化脓破溃、进而发作。何况自己已名副其实成了他的女人,之前能忽略的,现在恐怕只会更加放大。
披香院愁云惨淡,仿佛天塌了一般。
秋盈更是忧心忡忡,疑心那日县令娘子的话传进了五郎君耳朵里。
她与春盎也并不知究竟,孟娘子与十郎君之间万一真的曾有过一段……
“娘子别信那些人的话,五郎君这阵子虽没回来,咱们披香院的一应待遇如常,并未被克扣。日常吃用不曾短缺,改造练功房那些匠人也不曾懈怠半分。”
孟弗坐在湖中亭里,趴在栏杆上往水里丢鱼食。
听了秋盈的话,心中暗想,魏骧贵人事忙,一时忘了吩咐也是有的,时日久了,府里的人反应过来,岂能不见风使舵?届时吃穿用度不被克扣到底才怪。
“真要是吃不上饭了,我会给你俩遣散费的。我的那些头面首饰,你俩尽管挑。只要魏骧对我还有一丝情……算了不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管有没有那一丝情分在,我都会想办法求他把你们送回方府去。”
至于院子里其他伺候的人,本就是刺史府的,也省了操心。
孟弗这么说倒不是画大饼。
她也想直接给钱,可她没有哇。
自与魏骧实打实滚到一起,披香院赏赐从未断过,绫罗珍宝不缺,唯独不见现钱,出门购物自有府里人结账,她钱袋比脸都干净。
之所以如此,无非上回逃跑的事并没有完全打消魏骧的疑虑,他心里还存有疑影。
不过没关系,眼看失宠在即,届时一个被打入“冷宫”
的侍妾,谁还会在意?
没准儿脱身更容易了。
就是脱身以后的盘费……虽然珍宝首饰比钱更值钱,但那些东西不易携带出府,而且上面都有徽记,只怕她前脚使出去,后脚就被顺藤摸瓜了。
再有,顺利出逃以后呢?万一再碰上兵乱……
秋盈见她面上没事人似的,盯着湖面的双眼却渐渐发怔,有些畏惧、有些茫然。
暗忖,看来孟娘子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意。
“娘子别胡思乱想,也别发愁,五郎君总不能一直不回。一夜夫妻百夜恩,等他回来,你找个机会探探,未必没有回旋余地。”
孟弗见她满脸都写着同情和“我懂”
的字样,觉得胡思乱想的还不知是谁。
她愁的是前路难行,至于魏骧的态度,还真无所谓。
却忘了,无论她愿不愿承认,她现在都是魏的妾侍。
魏骧是她的恩主,魏骧的态度直接决定她的去留,亦或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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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时,魏骧终于从军中归来,只因要招待一位贵宾,好像是南边普泰镇的来使。
普泰镇前任节度使死在史坤手上,这次围打保义镇就有普泰的军队。
“奴婢打听了,来者是普泰节度使第三子,听闻带了女眷来的,娘子不若先准备起来,说不准五郎君会叫你陪同待客。”
然而让秋盈失望了,魏骧既没来后院,也没有派人知会她什么。
正当孟弗以为今晚没她事了的时候,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侍女捧着套舞衣进了披香院。
“你说什么?五郎君让我们娘子献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