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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社會,哪還會有簡年一樣的人,明明知道這麼一來往後的日子會沒有依靠,沒有救命稻草,他應該緊緊抓著江嶼風不放才對。
他倒好,走得乾淨,那留下的人呢?是什麼樣的心情?
香城雖不算大,可醫院卻特別多。昨天一天下來他幾乎跑遍了所有大大小小的醫院,前方一百米,已是最後一家,偏的都已經出了香城的邊界,如果還沒有的話,就只能找交通紀錄了。
商務車停下,他直奔服務台,要護士查下有沒有個叫簡年的人登記。
護士盯了他好久,面前這男人在香城誰不認得,連連應聲,「好的,我幫你查查。」
他連續翻了好幾頁的資料,輕輕搖了搖頭,回了句,「先生,沒有你要找的人。」
江嶼風的心臟快地跳動,「他可能不一定寫了簡年,姓簡的有沒有?或者名字最後有個年字的呢?」說完,手在自己肩頭比劃了下,「大概這麼高,長頭髮。」
護士聞言,又翻了一遍,抬頭,遺憾地搖頭,「還是沒有!」
江嶼風的目光落在豎在桌子的筆筒上,從便簽上扯下一張紙,鋒利地寫上自己的電話遞過去,「謝謝。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有見到他住院請在第一時間通知我。」
一聲謝謝說得他差點崩潰。
轉身離開之際,身後響起一個護士急切的嗓音,「快,快,病人在手術中血壓急劇下降,趕緊通知副院長。」
江嶼風的步子倏然停下,微微側目用餘光撇了一眼,心裡咯噔一下,簡年會不會也可能在手術過程中暈倒,他不敢想下去,步子邁得更急切。
醫院這種地方,只會讓江嶼風的冷靜和沉穩全被消毒水的味道打磨乾淨。
而他怎會知道,此時在那個手術台上血壓急劇下降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奔波數日尋找的心上人……
短短三十分鐘,柏嘉榮在手術室抽完了整整一包煙。手術室是不能吸菸的,但是當他的耳邊傳來警告,那重凌厲到如同刀子的目光生生逼得工作人員知難而退。
包括請副院長這件事,也是他血氣上沖,一把拽住了那個所謂的專家的衣領,警告他要是不會做手術就抓緊滾,要是手術台上的人有個三長兩短,他就當場活剝了他。
這長得帥氣逼人客客氣氣的模樣,發起瘋來完全換了一個人,醫生也害怕的瑟瑟發抖,不明白一個人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差距,可是情況緊急他們也沒有辦法,最後只好緊急呼叫將副院長給請了來。
第53章長情的陪伴
時間一分一秒從指縫中溜走,十分鐘後,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
副院長走出來腳步還沒站穩,柏嘉榮的雙手立馬箍了過去,大手差點要嵌進醫生的手臂里,「他怎麼樣?」
副院長的聲音因手臂傳來的疼痛而遲疑,他斷斷續續地扯出一句,「手術很成功。」
深鎖的眉心很快舒展開來,唇角的笑紋緩緩加深,這才鬆開了自己的手。
想衝進手術室去看他,卻被副院長攔下。
白色醫袍包裹的臂膀阻隔了他的去路,副院長斜睨了他一眼,「簡先生特別交代過,萬一手術中發生了什麼意外,不能讓您進去。」
柏嘉榮差點當場就削了他,咬牙切齒地問了句,「為什麼?」
這個興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犀利,副院長欲言又止。
一隻大手一把扯住了面前之人的衣領,容不得人反抗,「快說。」
副院長差點被嚇出了魂,顫巍巍地回道,「簡先生現在還在縫針,你不能進去,而且他說了你們連朋友都算不上,他不想看見你。」
朋友都算不上,幾個字重重地敲打在柏嘉榮心上。簡年,你怎麼這麼笨,這麼傻,你在裡面吃苦,和你算的上朋友的人又在哪裡呢?
這個時候,你的愛人在哪裡呢?
柏嘉榮惡狠狠瞪了面前的人一眼,一字一句道,「我什麼時候能見他?」
醫生說道:「半個小時左右吧,等醫師給他縫完針,麻醉師會將他叫醒,轉送到病房,但簡先生說不想讓你看見……」
柏嘉榮雖然問了這個問題,但答案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只知道,一定要見到簡年。
「我才不管他說什麼,他的病房在哪裡。見不到他,我就炸了你們醫院!」
柏嘉榮的態度顯然是讓醫生們都懼怕的,那雙嗜血的眼睛,像多看一眼都會當場喪命一般。
「好吧,等會我讓醫生帶你去。」
半小時後,病房內,簡年安靜地闔著眼。
素調的病房,每一處都散發著冰冷,那種冷漠的消毒水味道充斥著柏嘉榮的鼻腔,曾幾何時,他也是醫院的常客,知道這群醫生都是欺軟怕硬的,什麼破規矩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他對醫院太熟了。
只是他從來沒有過這種心痛的感覺,看到簡年一個人安靜的躺在那裡,他才開始對生命有所感嘆,曾經他傷害了多少人,動不動就是將人折磨的不成人形,殊不知別人躺在手術台上的時候該有多絕望,一個人面對雪白的病牆是多麼寒冷。
簡年成功的又一次讓他看清自己有多麼混蛋,輕視曾經別人對他的付出。
算起來,好像好多第一次都給了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小子。
第一次心動,第一次吃醋,第一次陪人做手術,最諷刺的是,對方根本不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