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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以為她繡得煩,便伸手想接過來,「姑娘,你歇歇眼睛。這些活計交給後院的繡娘們就好,不必如此費神。」
這是正理,侯府養了幾位繡工不錯的繡娘,平常繡繡府里夫人姑娘們的手帕和貼身衣物;若遇著大事喜事更是該她們排上用場的時候。
安秋鶩心裡裝著事,本就是拿來打發時間的,順勢把繡架交給了琥珀,「早間我聽小廚房備了羊肉水晶餃,現在正有些餓,你去小廚房端些來。」
琥珀毫不遲疑地出了內室,出去前體貼地把房門掩上。
她已經覺察出些意味,若是自家姑娘私底下有什麼需要和皎月密談的事就會尋個由頭把她支出去,就好比現在。
這日子也不知怎麼著,前幾秋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這幾日雖晴了天卻老是陰沉沉的。
伏在秋霜閣的坐凳欄杆憑欄望出去,整個京都都籠罩在一片陰冷的灰暗中,只能看見皇城西北臨安門內聳起地金瓦。
那是宮裡靖康帝的修道之所,大崇殿。
琥珀收回目光,使勁攏了攏被風吹起的袷衣,匆匆下了秋霜閣往小廚房去了。
廊外腳步聲漸遠,皎月豎著耳朵見再無聲響才拿出懷中的竹筒來,「姑娘,這是外面傳進來的。」
傳遞消息的信筒十分熟悉,安秋鶩拿到手上把玩似地轉了轉並沒有急著打開。
藥鋪傳來的消息大抵是穆晉安要見她。
他身上的病症已扎過幾次針,她還格外讓沈大夫配了幾副對應病症的藥。那晚在黑市她趁機把過脈,病灶不易根除但病症卻已經控制住了。
以往還可以大大方方去見他,如今有了婚約再去與他見面總覺得一顆心跳的厲害。
安秋鶩勾了勾唇角,她知他,他卻不知她;這種不對等的熟悉程度總給人一種莫名的不真實感。
皎月歪著頭看著自家姑娘傻笑,她也試著彎了彎唇,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你還記得我的話呢。」上次讓她別老繃著臉,學著琥珀多笑笑,她果然十分好學見著誰笑都能扯著嘴角學上幾分。
「姑娘說的話婢子都記得。」皎月轉過頭看著她,眼裡的認真清晰地倒映在一旁的琉璃燈罩上。
安秋鶩抿了抿唇開解道:「想笑就笑,不想笑的時候也不必勉強。畢竟再過不久咱們就要離開侯府一段時間,這段出門在外的日子沒有人管束你,你可以像真正的江湖兒女一樣自由自在。」
說到自由自在時安秋鶩眼中浮現出幾縷奇異的神采。
皎月看見了但不大明白,依稀覺得姑娘是為她高興吧。
她也很是雀躍。
姑娘當初把金針圖紙給她看,讓她去尋找鑄針之人時就說過等金針鑄好便帶著她往西北走一趟。
安秋鶩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從來沒有萌生出自家姑娘說的不對的念頭,也從來不會去追究這其中的深意。
可今日她卻特別想說點什麼。她是個有什麼想法便要去做的人,於是她笨拙地試著措辭,「姑娘,咱們當真要去西北?」
這話問的很有琥珀的感覺,安秋鶩瞧了她幾眼確定的點了點頭。
「可是,咱們怎麼去呢?」
安秋鶩想了想,這趟去西北是想去找找那位西北軍中會扎針之術的軍醫,說不定會找到《金針要術》下卷的線索。她是侯府的二姑娘,驟然離府去那麼遠的地方自然要低調行事,還要想到一個萬全的脫身之法,不然西北去不成,只能被祖父和父親派來的人逮回來。
她略一思索,伸手指了指皎月又指了指自己「咱們還是喬裝打扮,用屏凡和小月的身份去。」
說到小月,皎月就想到那晚在黑市從背後出聲嚇她的那人。
姑娘好像叫他江白吧,真是個奇怪的名字,哪有白色的江。
就是人有點討厭,他嚇著姑娘了!
安秋鶩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對這趟出遠門還有什麼顧慮,便柔聲安慰道:「皎月,你放心,你家姑娘我心中有分寸的。雖說我們兩個弱女子沒有離開過京都,這趟行程也沒有供人差遣的護衛;但你想想,憑著你這身好武藝,還有你姑娘我這顆聰慧機敏的腦袋,咱們必能平平安安到西北的。」
皎月下意識地點點頭,她家姑娘說的很是,她這身武藝可是實打實的真功夫。
可是她的意思不是想問用什麼身份去,也不是想問走著去還是坐車去,她其實非常想問該怎麼從侯府出去,還是去那麼遠的地方。
看著自家姑娘殷切地眼神,皎月在腦中措辭措了半天還是選擇閉嘴。
她相信姑娘,比姑娘自己還要相信。
安秋鶩見她混沌地眼神變得清明便知道解開了皎月的疑惑,安心地去拆手中的竹筒。
竹筒用蜜蠟封存,其中放著小小的一卷密信。
真奇怪!安秋鶩挑了挑眉,這人話里話外都流露出一股被人拋棄的失落感,好像她對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無法饒恕的事一樣。
『屏姑娘可是忘了我這個『賣身』的病患!今夜亥時,沈記藥鋪見。』
自然是要相見的。
蒲府最後那一包藥算算日子也該到了,她還得再跑一趟。
這蒲府裡面還有許多謎團沒有解開;譬如,為何蒲府里那個姓萬的小廝死掉了,還恰巧死在了她去的前一日,真有這麼巧合的事?再或者蒲明到底為何要吩咐周屠夫演這麼一出?再譬他們到底把太醫院的什麼清理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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