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页)
“就连老师也认为,孤的悲伤是假的。”
“难道不是吗?殿下。”
苻无舟笑着看向秦湍,凤目微敛却并非一贯以来的清冷,更多是看透了世情之后的戏谑淡然。
秦湍:“孤确是悲伤,却不是为父皇,只是想到一个故人罢了。”
包括此前多次的昏厥,他都不是作伪,左不过悲伤的对象并不是先帝罢了,隔了两辈子,本就薄如纸的亲情更加寡淡得不值一提。
苻无舟:“哦,看来那位故人在殿下心中的位置定然很重。”
他竟不知,太子殿下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故人,还让人如此悲伤,结合这人前世的一些行为,莫不是谁家美男子弃他而去,才令其如此悲伤?
果然学生大了便有自己的心思,连他都未曾察觉到。
秦湍眼神乍然充斥哀伤,目光空惘:“没错,只是他离去时,孤却一滴泪也流不出。”
苻无舟叹惋:“殿下真乃性情中人……”
苻无舟手捶了捶膝盖,一阵麻痛震得他龇牙咧嘴,身子也失去了平衡,向一旁倒去,却被一只手及时地搀了回来。
“老师既然累了,便下去吧。”
苻无舟大喜,登时觉得腿也不麻了,精神也抖擞了,他站起身行了个半礼,转身毫不犹豫便往阶下走去,经过礼官身侧,那是个年轻面孔,他对此人点了点头,那人赶紧慌忙地行了个礼。
嗯,礼部尚书安排这人不错,至少比那个侍郎好多了。
苻无舟走向翰林院所在的位置,还没到跟前,便被郑侍读一眼看见,他低声揶揄道:“学士口中的‘就回来’原来是待了两日再回来啊,可叫本官等得好苦。”
“等本官作甚?”
这个郑侍读平日里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却怪会插科打诨,苻无舟次次冷面以待,他却总是不长记性,屡次再犯,让他也颇为无奈。
但如今苻无舟心态包容,足以包罗万象,反因无聊而配合他起来,权当逗闷子吧。
郑侍读:“这不是怕咱们堂堂苻大学士,被那位太子学生绊住脚嘛。”
郑侍读快速低声说完,表面上仍是那副悲伤模样,似乎在缅怀先帝的伟大功绩。
若放在从前,苻无舟定会低声喝止他,“不得胡说。”
然后话题僵硬停下。
而此时他目光微动,才发现似乎从前他从不与人谈论太子,觉得那人在天际,他们这些佐政的百官,不过是经过的一片浮云而已,谈论过多徒耗心神罢了。
而眼下细品起来,郑侍读的话里似乎有些别的意思。
“什么叫我被太子绊住脚?”
苻无舟变跪为坐,臀部落在两腿间的空隙上,反正此处无人在意,他仪态也就放松了下来。
郑侍读神秘笑笑,又很快收起了笑容,丢给苻无舟一个“你自己琢磨”
的眼神,不再言语。
心里想的则是,翰林院曾出过多位太子老师,而太子殿下似乎只对苻无舟格外尊敬和上心。
大暄虽尊师重教,但太子在苻大人面前与在其他人面前果然并不相同,这一点他可是与其他同僚求证过,只是苻大人似乎这方面少根筋,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