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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作詩,並無難處,難的是奇,歷代以菊喻君子高潔,不說是成千,當今留存下來的相關詩句應當上萬了。
蘇婉禾心下一動,不寫菊花之態,以菊花志節為主,不以男子為形態,增加了大晉歷代女子的典故,引得容舒夫人側目,進入了第二回合,除卻她,還有徐雁回,另一位是吏部尚書家的小娘子。
有人失意,但為了看到最後是誰奪冠,小娘子們並不落了興致。蘇婉禾從小出身武將之家,蘇凜時常會帶著她上山打獵,更有甚者,她還悄悄跟到軍營中,即使被訓斥,蘇凜還是耐心教她箭術與騎馬。
容舒夫人的規則於她而言算不得難事,以三次累計為準,得分最高則為勝者。三人同台競技,蘇婉禾第一支箭正中靶心,其餘兩人皆稍稍偏移,但也看得出箭術不凡。
徐雁回放下弓箭,看向蘇婉禾的面上是忍不住的艷羨:「蘇姐姐,當真是深藏不露,看來這次彩頭非你莫屬。」
「徐妹妹也不差,況且這還只是第一回合,尚未到最後,結果未可知。」蘇婉禾定下心神,握著弓箭的手微微一頓,再回顧今日的菊宴,她似乎猜出了容舒夫人的意圖。
一眾的上京小娘子恐怕都在這裡了,裴珣尚未娶妻,容舒夫人想要成人之美,不言而喻。她已經有了婚約,自然不能摻和在其中,是以第二第三箭她瞄準靶心之後微微下移,既不能做得過於明顯,又不能拔得頭籌,她不動聲色控制著自己的力度,直到手心染上了薄汗。
半炷香的時間到了,最終徐雁回險勝,順理成章拿下了彩頭,蘇婉禾與彩頭失之交臂,不少小娘子們為她惋惜,只有蘇婉禾自己暗暗放下心來,不覺遺憾,反而輕鬆,永成侯府不需要爭這般風頭,她亦是。
這一切都落在了裴珣的眼中,武將家出來的姑娘,單單箭術只是入門,蘇婉禾本有機會拔得頭籌,但還是讓給了別人,且能將比分控制得不讓人懷疑,還是下了一番心思的。
眾人向徐雁回祝賀,榮舒夫人的視線卻落在了蘇婉禾的面上,這位小娘子倒是不爭不搶,把小心思藏得極好,然而容舒夫人曾與夫君上過戰場,箭術高低一目了然,徐太傅家的姑娘是個才情俱佳的,可惜還是過於稚嫩,空有其表,與蘇婉禾相比,相差甚遠。
這樣一位大度從容的小娘子,若是沒有婚約便好了,容舒暗暗嘆息,與她那個侄子倒是相配。她才不在乎什麼門第,永成侯為國捐軀,大義凜然,教出來的姑娘能差到哪裡來。
就說蘇婉禾一手的好筆墨,京城中有多少女子能及,不過想到那書法,容舒莫名覺得有些熟悉,只是忘了在哪裡似乎看見過。
縱然沒有拿???到難能可貴的蘇青蕊,蘇婉禾並不落寞,出來一趟,權當散散心了。
宴會結束,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秋雨說來就來,不少小娘子們由侍女撐著傘上了馬車。蘇婉禾並未想到今日會下雨,將馬車停在小巷裡,眼下沒有傘,只能暫且站在廊檐下等雨停。
秋日的驚雷陣陣,偶爾划過一絲閃電,細密的雨水就仿佛在檐上墜著珠簾,一直垂到地面。眼前的合歡樹枝條搖曳,狂風亂卷中又驚掉了不少的落葉,一場秋雨一場寒,大概再過上一陣子,上京恐要下雪了。
蘇婉禾已經察覺到一陣涼意,眼下的雨卻沒有停的打算,再等下去也是徒勞:「雲枝,我們先回府吧。」
就在她欲踏出一步的時候,一位身穿藍色侍女服的姑娘匆匆跑了過來,朝她恭敬行了一個禮:「蘇娘子請留步!」
說著就從手中遞過一把傘來:「娘子,這是我家主子給您的傘。」
蘇婉禾心中疑惑,並未馬上接過,只是試探問道:「不知你家主子是哪位貴人?我也好親自向他道謝。」
藍衣侍女似乎並不驚訝,雙手交疊在前,端重而守禮,露出一個會心的笑來:「我家主子就在前方不遠處的馬車上,娘子若要道謝,走到前院即可。」說完她將傘遞給雲枝便福了福身子轉身離開了。
蘇婉禾並不記得自己在這府上有什麼故人,但還是撐著傘到了側門。果然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蘇婉禾心中驚了驚。
裴珣為人低調,若無人說,沒有人知道這是太子的馬車,宴會已散場多時,裴珣恐怕早就在此等候良久,究竟在等何人,答案不言而喻。
再結合從前的種種,蘇婉禾幾乎可以肯定,裴珣果然對她有意。否則她作為一個未來的臣妻,裴珣該是避嫌的,卻一而再,再而三接近。
可他們之間,也僅僅是這段時日的抄書懲罰,只要她儘早完成,日後兩人再不會糾纏了,她會嫁入將軍府,裴珣很快也會有自己的太子妃。
蘇婉禾示意雲枝等她,獨撐著傘走到那馬車跟前,車簾未起,蘇婉禾心如擂鼓,卻還是走了上去,亦如他人的囊中物一般,這種感覺令她無可奈何,然而她知道有些事應該儘早結束,否則便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雲枝一臉擔憂望著蘇婉禾離開的背影,在她看來,自家小姐和這位權勢滔天的未來儲君在一起時,定然是占不到半點好處的。
「多謝殿下的傘,臣女感激不盡,他日定登門拜謝。」蘇婉禾福著身子行禮,與男人隔得極遠。
裴珣抬了抬眸,他神色慵懶,一身月白的錦袍襯得他溫潤如玉,絲毫讓人看不出是那個在朝堂上覆手為雨的男人,看見蘇婉禾刻意避嫌的距離,裴珣眸色暗了暗,反而被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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