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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好!起身回話吧!」見曹顒行為恭敬,鄂飛印象大好:「萬歲爺早有話下來,要安排你在御前聽差,正好述明那什侍衛有人守制出缺,二十五日開始御前輪值,申時到戌時,你可記下了?」
「回大人話,卑職記下了!」曹顒抬頭回道。
鄂飛看清曹顒的面容後,神情略顯詫異,眉頭微微皺起:「你母親是李煦堂妹?你是哪年哪月出生的?」
雖然問得古怪,但是曹顒卻只有回答的份:「回大人話,家母確實姓李,卑職是三十三年七月初一生人。」
「三十三年七月初一!」鄂飛嘴裡重複著,望向曹顒的目光更加深邃。
曹顒雖然臉皮夠厚,但也被盯得毛毛的,莫非是自己這長相惹出的麻煩。曹顒雖是曹寅的嫡子,但容貌並不肖父,五官說起來更偏向李氏一些。
鄂飛看著曹顒,原本握著筆的手微微發抖,眼角似有水光隱現。
這是什麼緣故,曹顒詫異不已。
鄂飛察覺出自己失態,偏過頭去,不再看曹顒,端起茶杯。
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曹顒復行了個禮:「卑職告退!」
太朴軒外,塞什圖已等得不耐,見曹顒出來,笑著低聲說:「真服了你,與鄂大人都能夠說上話。六位領侍衛內大臣中,就算這位國公爺架子大!」
架子大,沒看出來,望人的眼神就同長輩對子侄般。曹顒心中暗暗想著,莫非這鄂飛年輕時是母親的追求者,否則為什麼聽說他母親是李煦堂妹後幾乎失態。畢竟李煦曾擔任過御前侍衛,若是當時與鄂飛做過同僚。鄂飛藉此出入李家,無意見到年輕時的李氏,倒也不無可能。但是仔細想像又覺得不對,李煦擔任蘇州織造是康熙二十幾年的事,那時李氏不過是十來歲的小姑娘。這其中緣故想起來,實在讓人糊塗。
出了暢春園,小滿與魏黑魏白兄弟迎過來。塞什圖卻沒有長隨,去侍衛營的車馬房牽出自己的馬,與曹顒主僕同道回京。
塞什圖與曹顒騎馬並行,說著閒話:「聽說聖駕月末要巡幸塞外,到時候咱們侍衛營大多數都要隨扈,你們御前侍衛與內班侍衛不用說,像我們外班要留下部分在京。」
「巡幸塞外?」曹顒問道:「目的地是避暑山莊?」
塞什圖搖頭:「聖駕是有避暑的意思,但卻沒有聽說過避暑山莊,聖駕會駕臨熱河行宮。」
熱河,不就是承擔的古稱嗎?看來此時,後世大名鼎鼎的避暑山莊還沒有命名。
聽到康熙要巡幸塞外,曹顒想起後世的兩種說辭,一種說是當年滿清未入關時,與蒙古諸王結盟,得到蒙古出兵支持奪取天下,但是同時也許諾允許蒙古人保留塞外的權利,蒙古人諸王不入關,滿清不踏足草原。一種說辭是,蒙古人因飲食習慣問題,對天花沒有抵抗力,為了怕將天花傳到草原上,所以蒙古王族很少入關,每年在熱河覲見皇帝陛下。
曹顒正想著,就見兩匹快馬過他們,往城裡方向疾馳而去,帶起一路煙塵。
塞什圖微微發怔,扭頭對曹顒道:「剛剛過去的竟是鄂大人,行色怎麼這般匆忙?」
第oo49章親至
西城,曹府門口。
幾輛大車順著大門沿著牆擺開,曹忠與曹方指揮人從車上搬運東西。曹方,曹方怎麼到了京城?曹顒有點詫異。
看到曹顒回來,曹忠忙上前道:「大爺快進院子,太太來了!」
曹顒聽了,忙翻身下馬,顧不上與曹方說話,大步向裡面走去。京城發生的變故,他雖沒有特意在家書中提前,也沒想著瞞過曹寅的耳目,但是卻實實在在不願意讓李氏知道,不願意她因此擔憂。母親,是這世上最疼他的人。
進了前院正廳,並沒有見到李氏,問過丫鬟婆子,曹顒才知道李氏去了自己所居的側院。
走進院子,門口有兩個看著身形比較熟悉,婦人裝扮,正是曾侍候過曹顒幾年的惠心與暗香。
「大爺回來了,奴婢給大爺請安!」惠心與暗香俯下身行禮道。
「惠心,暗香,你們同母親來的?」曹顒問道。
「是顒兒回來了嗎?」李氏在房裡聽到曹顒的聲音,出了房門。紫晶跟在後面,臉上尤有淚痕。
母子不過一個半月未見,但是李氏鬢角多了星星點點的白髮,容顏也消瘦憔悴,難掩旅途的疲憊。曹顒心中一陣內疚,看來李氏是得了自己病重的消息,才會因此擔憂。紫晶,不會是受自己連累挨了罵吧?
「顒兒!」看到曹顒那刻,李氏立即紅了眼圈。
「孩子見過母親!」曹顒俯行禮道。
李氏拉著兒子的胳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曹顒,見到曹顒眉頭上有塊半寸來長的傷疤,知道定是被打留下的,眼淚就止不住流了下來:「我的顒兒啊!」
曹顒看著母親目光落到自己臉上,伸手摸了摸那塊疤,安慰道:「母親不要擔憂,太醫說了,這個疤痕兩三個月就淡了,過兩年就看不出,紫晶早晚給塗著藥,可是上心。」
李氏拉著曹顒在小廳上坐下:「咱們家雖是平常人家,但是你從落地伊始,哪裡挨過半個手指頭,如今剛到京里,就被人如此欺負,這樣下去怎還了得?」
「母親,不過是少年人口角罷了,哪裡談得上欺負不欺負的。母親這兩年身子剛好些,怎禁得起千里跋涉,這不是讓兒子更憂心嗎!」曹顒想到李氏旅途勞苦,不禁很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