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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康熙末年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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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頁(第1页)

曹顒起身,微微俯身還禮:「姨娘安!」

「大爺身量又高了,是不是,太太?」琉璃輕笑著,從丫鬟拿著的食盒裡取出一碗湯:「知道太太這兩日厭煩油膩的,奴婢就熬了這火腿冬瓜湯,一丁點油星都沒放,太太多少喝上兩口,就算是奴婢的孝心到了!」

李氏看了看琉璃的芊芊玉指:「下次可別做了,我承你的情就是,不好勞煩你做這些個!」

「奴婢是窮人家出身,不瞞太太說,選進老太太院子前,洗衣打水,哪樣沒做過。如今是老太太、太太抬舉,琉璃可不敢忘本,哪裡就那樣金貴了!」琉璃神情中帶著幾分不安與惶恐。

「我知道,你不是那輕佻的。你別多心,我這是舊疾,當年生顒兒時落下的。正月里待客又累了些,就犯了。」李氏見琉璃神情,心有不忍,軟言安慰道。

曹顒旁觀者清,見那琉璃臉上神情變幻過於做作,心裡不喜。若不是她在人前人後刻意露出這惶恐之色,也不會使母親背上妒忌之名。看眼下母親對琉璃與過去並沒有什麼不同,看來那心結並不在不是琉璃產子上。

待琉璃走後,曹顒輕聲問道:「母親生兒落下舊疾?是難產嗎?」

李氏聽兒子問話,想起往事,悠悠講起:「那年生你時雖是足月,卻是難產,生了三天三夜,昏死了好幾次。」說到這裡,看著兒子,無限慈愛:「天可憐見,顒兒你終平安出世,五斤五兩,雖然身子有些弱,分量卻是實實在在的足。」

「五斤五兩?」聽到這個數據,曹顒忍不住有些驚奇。要知道這時候一斤可是十六兩,五斤五兩換算起來,就是那個世界的八斤半。八斤半的嬰兒,那樣的胖小子,怎麼身體這般差?難道是因為母親難產,在母腹中停留過久的緣故?

李氏點了點頭,笑容中已帶著幾分酸楚:「轉眼十二年,十二年過去了!」

「母親養育之恩,孩兒永生銘記,定會好好孝順母親,還請母親諸事寬懷,好好保重身體!」世上最悲哀的事莫過於「子欲養而親不待」,曹顒想到這句話,不知道是懷念上輩子的父母,還是心疼眼前的李氏,聲音略帶哽咽。

「咳、咳!」刻意加重的咳聲,是曹寅回房了。

曹顒起身:「父親回來了!」

「嗯!」曹寅道:「去老太君那邊看看,別讓祖母惦記你!」

「是!」曹顒應下,退出房來,卻沒有馬上離開。就算李氏不是因琉璃生子之事難過,定也與曹寅脫不了干係。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出的貴婦,除了夫君與孩子之外,還有什麼能這樣放在心上。

「淑卿,早點好起來吧,省得老太太與孩子們擔心!」曹寅喊著妻子的閨名,軟語道。

「我只是替顒兒委屈?」李氏哽咽著說。

「當年正趕上聖駕西征,我們做臣子的也不好設宴,顒兒的百日才會不了了之!」曹寅聲音有些沉重。

「聖駕西征,又沒禁民間喜樂。生顏兒趕上宮裡老太妃薨,百日就沒過上,顒兒又是如此。」李氏說道:「單是百日就罷了,為何順兒滿月時祭祀祖先。又不是頭一個兒子,就算你再疼小的,這個也太過了些!」

「這是我的不是,順兒出生後太高興了些,沒有顧慮那麼多!」曹寅悵悵道。

「難道顒兒就比他小兄弟差嗎?顒兒出生時,你事務繁忙,對他並不親近;為何如今順兒出生,老爺盡在弄兒之樂?老爺這般,要置我們娘倆於何地?」李氏連聲追問。

曹寅許久未語,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道:「我明年就知天命,父親與祖父,都沒活到五十就西去了,誰知道我還能活幾載。別人像我這般年紀,早已兒孫滿堂。我卻年近不惑才有了顒兒,十多年後才添了順兒,高興得有些糊塗了!我以後會留意,淑卿不要再氣惱了!」

李氏聽丈夫說得辛酸,原本的不滿早已煙消雲散,忙道:「老爺心地仁善,定會長命百歲!」

「心地仁善嗎?」曹寅略帶幾分自嘲:「這十多年命喪在為夫手中的人不少,又哪裡是個個都該死的?若是有因果報應,我只盼著都應到我身上,保佑顒兒與順兒兩個平安。」

曹顒離開時,腳步有些沉重。曹家祖輩都是沒過五十死的,曹寅去世時間歷史記載是在六年後,但誰又能保證歷史不會發生偏差。若是歷史沒有變,曹寅應只有曹顒一個兒子才對,或者是只有這一個兒子活到成年,否則也不會曹顒病逝後,就有繼子曹頫來承繼家業。曹頫,西府曹荃的四子,今年四歲。歷史若是沒變,那小順兒就是夭折的命運;歷史要是變了,那曹寅能不能支撐到六年後就是未知數。

萱瑞堂,西側間。

老太君倚在軟蹋上,懷裡抱著曹順,聽曹順的奶媽媽說話:「哥兒乖巧著呢,不哭不鬧的,餓了就猛揮小胳膊。真是老太君的好福氣,誰家能有這樣乖巧的孩子!」

老太君笑道:「雖然面容更像琉璃,但這喜靜的稟性和他哥哥一般無二,顒兒小時候也乖巧著!」

見曹顒進來,丫鬟婆子們都俯下身請安。老太君抱了一會兒小孫子也乏了,就將曹順遞給他的奶媽,自己招呼曹顒,讓他在炕沿坐下:「你母親這兩天可好些了,我前兒叫人送去的野山參用了沒有?」

曹顒回答:「好多了,看樣子再調理幾日就能起床,祖母不要擔心。山參還沒用,大夫讓清兩日腸胃,隨後再滋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