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狼人骑士六(第3页)
能出现在广告牌上男女,都不过是资本养的牲口,都是针对各自的消费群体赚钱的,谁又比谁高贵。
她只是觉得那个主唱有些熟悉……
但宫理凝视广告牌的一幕,却被拍摄下来,许多人都以为她是在看自己的那半广告,在向过去的自己告别。也有人说,她是在看迁山乐队,因为迁山乐队深陷暴力丑闻,有人
传闻主唱是个魔女,宫理则是透过迁山乐队看向世间丑恶——
无数无人机与记者镜头跟随着在城市中开始征途的宫理,但由于后来公圣会出面维持秩序,不允许他们太过接近圣女,他们只能在高空和地面远远围观。
而后,众人很快就发现,在永远明亮的圣心大教堂的强光十字架下,大厦之间投下了浓重的阴影,而奇迹圣女宫理就忽然在阴影中消失了。
……
林恩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身处在地下停车场的最深处,宫理身上的圣袍,就像是长出绒毛一般,迅速变成了一件长款假貂皮大衣。
她大步走向停车场角落里的一辆破旧卡车,抬手把自己的长杖往满是海腥味的车后箱一扔,拽掉貂毛的圣袍,拉开锈迹斑斑的车门,坐在了车上。
林恩呆呆站着,看到远处有几个工人拉着平板车正往这边一边聊天一边走过来。
宫理快速发动车,她甚至在裙袍下面穿了一双气垫运动鞋。宫理看着还傻站在车外的林恩,以及远处接近的工人,赶忙打了个响指,他的银色铠甲就像是老吉他手的琴箱一样,立刻贴满了各种涂鸦贴纸,几乎完全覆盖掉了本来闪亮的银色。
宫理伸手:“傻着干什么,上车啊!你还真打算走着去格罗尼雅吗?”
林恩将自己挤上来。
宫理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发生轰鸣声,但是丝毫没动。
她:“嗯?我研究过,说
是左边是油门,右边是刹车啊,哪里出问题了。”
宫理四处捣鼓,终于看到了闪着灯光的换挡器,随便一拨,车子猛地朝前飞了出去。林恩头盔重重地撞在铠甲上,这会儿连林恩都明白了:“你。不会。开车?”
宫理:“这有什么难的,我聪明着呢!坐稳了,啊操怎么在倒车!”
她确实是聪明的,很快就搞懂了怎么开车,当车踉踉跄跄地开出地下停车场,林恩只看到了一片破败混乱的厂房区,以及背后成片的摩天高楼。
他们已经在万城的外围工业区了。
万城可不小,她算是一上来就违反了圣女远征中不允许远距离传送的规矩。
宫理没有打开导航,只是一路往外开,甚至将圣心大教堂上方永昼一般的十字架远远甩在了身后。卡车在几十年没有维护的破裂柏油道路上颠簸,随着天色逐渐黑暗,周边一些满是酸雨痕迹的招牌,霓虹灯亮起来,义体改造的工人与帮派分子在街头聚集着,燃火的汽油桶与冒着烟的电子垃圾堆逐渐出现在道路两侧的铁丝网后。
宫理一边开车一边脱掉裙袍,露出了里头穿的吊带,抱怨着:“我要是能随便一想就给自己换套衣服就方便多了。还是能力不够细致啊。”
宫理其实还有些不太自在,她的吊带比较低胸,胸口系绳,她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了林恩一眼。但林恩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转头看向了窗外,
不是躲开目光,而是当真不在意。
她忽然有种小瘸子和狗成了好朋友的感觉。就是自己在人类社会中不论是美丑、穷富或保守开放的标签,对林恩这样的家伙来说毫无意义。
宫理觉得他没有入过社会的眼睛,让她自在的不得了。
林恩正透过头盔的细窄视窗看向窗外,忽然感觉自己的头盔被敲了敲,林恩转过头,她笑道:“你的头盔都要把车顶顶开了,快脱了吧。”
林恩摇摇头:“不能脱。”
宫理:“谁说的?希利尔吗?原来他说话比我好使啊——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我的骑士,还是他的骑士。”
她隔着头盔,自然看不到林恩有些动摇的表情。
宫理刚学会开车已经开始骚了,一只手握着方向盘,耸肩:“而且你穿着铠甲,就会永远都有人认出来我是圣女,跑过来盯着我看,甚至可能会跟踪我,你也觉得不在意就是了。”
她话音之后很久,车厢里都只有发动机声与颠簸声,过了好一阵子,林恩才缓缓摘掉了头盔。
他确实个子很高,摘头盔时候都要弯下腰,坐直的时候发顶几乎要碰到车顶。
他开始慢吞吞的脱着有复杂锁扣的手甲,宫理在逐渐落下的夕阳中,朝着粉红色与蓝色交界的天际线开着车,身边的景色从贫民区、修理厂与各种帮派住所,变成了垃圾场、员工宿舍与污水处理厂。
林恩脱铠甲的步骤很多,显得有种他身上平
日没有的文明化的慢条斯理,但一块块银甲部件落地,像是剥落文明与防御的皮,露出里头天真的野兽来。
宫理专心致志开了一会儿车,再往旁边偏头扫过一眼,吓得手一抖,方向盘带动整辆车在公路上打了个蛇形摆尾。
林恩铠甲里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条深色短裤,他正在弯腰脱着足甲,露出一双血迹斑斑的赤足来,并将铠甲都摆放到第二排的座位上去。
宫理:“……你没带衣服吗?”
林恩不太明白,但还是摇摇头,坐在副驾驶座上。他肩膀明显更放松了,但还是好奇的将脑袋偏向车窗的方向。
宫理其实对修道院之外的世界也没有了解太多,但她强装作老手的样子,却很难不从后视镜看他。宫理半晌道:“一直开就行了,路边会有那种、汽车旅馆的。就有吃饭的地方,你跟着我走就行了。”
林恩总觉得不太对劲,他往后看了看,半开放的车厢里,只有那根长杖在随着颠簸乱撞乱抖。这根姐妹会的长杖明明代表着这个时代最高地位的入场券,如今像是一根不值钱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