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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你這樣吵鬧,太子妃就算要醒,也被你吵暈了。」陳珏在褚邪面前一向是沒規矩慣了的,有話便直說,「微臣已經說了,太子妃現在需要靜養,明日便是您和太子妃大婚的日子,太子妃這身子狀態怕是不太好,微臣還要去給太子妃抓一點提神補血的上好良藥,微臣就不多留了。」
說完,陳珏便收拾好小藥箱快步的溜出了泰華宮,心中還想著永安的腿沒自己長,要是自己跑快一點,說不定還能追上他一起到太醫院抓藥。
永安和陳珏離開之後,褚邪又微微抬眸看向了正殿慌得不知道手腳該怎麼放的燕賢烆。
「想來二王子方才也聽到了孤王愛妃是如何說的。」褚邪的聲音冰冷又帶著淡淡的殺意,再抬眸時,那雙漆黑的俄眼睛竟直接在燕賢烆的面前直接變作了琥珀色的蛇瞳,「二王子覺得呢?」
燕賢烆只覺得恐懼,他活了這麼多年,性子一直溫吞忍耐,雖說不得玉王燕琢的欣賞疼愛,但因為不爭不搶日子過得也不錯,幾乎沒有遇上過什麼令他害怕恐懼的事情,可如今緊緊只是褚邪的一個眼神,燕賢烆便覺得自己像是死了一般,渾身上下的血液都透著一股嚴寒。
「我知道了。」燕賢烆額角依舊冒著密密麻麻的汗珠,他伸手戰戰兢兢地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胸腔里的那顆心臟卻瘋狂猛烈的跳動著。
燕賢烆咽了咽口水,跪在他腳邊的阿宋已經嚇得頭都磕在了地上,死活不肯抬起來。
「太子殿下的意思我已然明了。」燕賢烆的聲音有些顫抖,但他卻還冷靜地站著,「但這件事並不是我說了就能做到的,還得待我回了玉國之後,一定將此事清清楚楚的告訴王兄與母后。」
得到燕賢烆的回覆,褚邪又盯著他看了許久,片刻後他才鬆開了眉頭,沉著聲音緩緩道:「既然如此,那還是請二王子參加完孤與行月的婚禮再回去吧。」
說著,褚邪抬了抬手,輕喚道:「長英,下去讓人把玉國的名字也加在貴賓的名單上,讓鴻臚寺好好招待玉國的使臣。」
說著,褚邪又頓了頓,他微微蹙了蹙眉頭,想起了什麼事,開口問道:「對了,你們接到宮裡養著的那個柳家孤女……待你回了玉國之後,麻煩你護送她來大啟,畢竟是太子妃唯一的骨肉至親了,還是要養在他身邊才好,你說是不是啊?」
「是是是……」燕賢烆嚇得頻頻擦汗,眼見著臉色都蒼白了許多,樣子十分可憐。
最後褚邪還是給了燕賢烆一點兒臉面,他擺擺手,便讓長英帶著燕賢烆下去了。
夜幕時分,燕行月緩緩睜開眼睛。
他一睜眼便看見褚邪靠坐在床頭一直守著自己,他愣怔了一瞬,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甜意和心疼。
「懷明……」燕行月聲音沙啞著,他只是稍稍張了張口,喉間就像是生吞了一把沙子似的難受不堪,他疼得眼角都擠出了淚水,猛烈的咳嗽起來。
褚邪被這聲咳嗽給驚醒了,他醒過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燕行月的狀況。
見燕行月醒了,又咳嗽的厲害,褚邪連忙喚來了陳珏替他診治。
燕行月喝下了陳珏熬製的湯藥,臉色也紅潤了許多。
「我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只是想到我的母親與柳家一門上百口人枉死,我原以為自己已經放下的恨意,便涌了上來……壓都壓不住……」燕行月沙啞著嗓子輕聲道。
褚邪一下一下輕撫著燕行月安撫他,說:「孤知道,所以孤讓燕賢烆自己回去給玉國太子和王后自己商量怎麼做,還有……」
褚邪頓了頓,他輕笑一聲,笑得十分溫柔,伸手還攏了攏燕行月披在身上的衣服,說:「孤讓燕賢烆回去之後把你那堂妹護送到大啟來,親人在身邊,你也安心一些,而且宮裡還有艮元送來的姑娘們,正好還可以給你堂妹做個伴兒。」
燕行月雙眼早已濕潤,他甚至想給褚邪磕頭謝恩,但奈何褚邪壓著他不讓他下床,他只能一邊抹著淚一邊感謝褚邪。
「傻瓜……」褚邪低低輕笑一聲,他伸手將人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當年玉國一見,你救了孤,現在做的這些都遠不及那日的恩情,你何必要這樣感謝?」
「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你為我和柳家做的這些事不一樣的。」燕行月吸了吸鼻子,他的聲音悶悶的,「對了,其實之前我就想問你,你身為大啟女皇的唯一皇子,怎麼會大冬天的出現在那裡?」
褚邪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他摳了摳臉頰,發覺耳根子有些發燙。
褚邪本不想說這件事,可是奈何燕行月現在正眼巴巴的望著他,他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嘴巴比腦袋反應的還快,一張嘴就直接說了出去。
「那時候母皇為了鍛鍊孤,讓孤隱姓埋名來到玉國調查當年柳家滅門一案,母皇也是不信柳煜和柳玉鶴是會貪污受賄,殘害百姓的惡人,但那時候二皇叔和五皇叔的勢力沒有清理完,母皇不便驚擾他人,只交給孤去做。」
「原以為孤來玉國一切都打點妥當,可誰知跟隨的暗衛里出了叛徒,他殺了其他人的人,又想將孤置於死地,孤那時年幼,不是他的對手,但他也在孤這裡撈不到好處。」
「我們兩敗俱傷,孤趁著黑夜大雪逃走,卻不想體力不支暈倒在了雪地之中,若不是你及時發現了孤,那時候……孤怕是活不到連文煦他們找到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