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缮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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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第1页)

「魏武強!你做什麼!」覃梓學想往後退,結果忘了自己身後是車子椅背無處可退,含混的喊聲少了氣勢,曖昧的呵氣擦過對方唇齒,卻把對方驚醒了。

魏武強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心一橫,左手壓住覃梓學肩頭,愣頭愣腦的親了下去。

剛才他還不敢,偷偷摸摸的只用嘴唇摩挲著,做賊樣的,生怕讓睡著的人發現了。

可是眼下既然已經敗露了,那種破罐子破摔的念頭作祟,魏武強想著乾脆先親個夠本,要殺要剮等會兒再說。

他把舌頭伸了過去,貪婪的,急切的,豁出去的。

跟他想像的一樣香。不對,是比他想像的還要香,簡直讓他激動的快要不行了。

靜靜停在路邊的吉普車,原本軍綠色的車身因為土路上的揚塵而變得灰突突的,此刻因為車裡兩人的糾纏不休而微微晃動著。壓在上面的男人魁梧兇猛,身體因為急切而幾乎完全壓在對方身上,野獸般的像要把人拆卸入腹一般。

風過草動,窸窸窣窣。

魏武強足足親了得有五分鐘,興奮的快把自己親缺氧了,這才慢慢把飄飛天外的意識拉了回來——

覃梓學怎麼沒揍自己?怎麼沒拼了命的推開自己?

理智一旦回歸,酒意就嚇醒了。

魏武強想坐直身體看看他,又有點捨不得這美好的滋味,猶豫間稍稍分開唇瓣,雙眼不自覺的凝視,渾然不知自己變成了的鬥雞眼。

周遭安靜的嚇死人,就在魏武強憋不住要投降的功夫,覃梓學推了他一把,開口了。

「魏武強你什麼意思?」

「我,」魏武強困難的咽了下口水,外強中乾:「就這意思!」

覃梓學盯著他一聲不吭,直到把人盯的受不住,低著頭不敢看他,也跟著一股氣泄了,不管不顧把自己心底的話倒了出來。

「你,你罵我吧,揍我也行。我沒喝多,不是耍酒瘋。我知道我噁心我變態,我是個不正常的人,可是我沒辦法,我快憋瘋了。梓學,」這還是他第一次大著膽子這麼叫他,太陽穴一跳一跳的:「我稀罕你,真的,稀罕的不行不行的,看到你跟劉穎有說有笑的我就要氣炸了。還有你不理我我覺得天都塌了……」

覃梓學面無表情,黑黝黝的眼睛看著他,一眨不眨。

後怕來的又急又猛。

魏武強遲鈍的大腦里幾乎要絕望了。

他怕是親手把本就僵持的兩人關係徹底推入了死局。

慌亂的抹了把眼睛,魏武強覺得眼眶發熱。他覺得丟人,索性張開手掌捂住,掩耳盜鈴不去看的嘟囔著:「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就算咱倆不是都是男的,我也配不上你。我看到你給學生們上課,就像是會發光的神仙似的,讓人覺得……我說不上來,就是特別好那樣。可是我除了會開車,大字都認不了一籮筐,你還會英文會俄語,你太好了……」

感覺中,自己的手掌被溫柔的拉住,然後拽了下來。

「這是哪裡?」覃梓學的表情並沒有魏武強以為的那種厭惡。

「啊?」魏武強大腦有點短路,微微張著嘴巴:「碼頭太遠了,我怕晚了太陽下山再凍著你。這是大岱山水庫,開車回去一個小時就夠。」

覃梓學好看的嘴唇撇了撇,露出一個像是無奈的笑容:「這附近,有人家或是遊客,或是來釣魚的嗎?」

魏武強完全狀況外了。茫然的搖搖頭:「這邊什麼都沒有,釣魚的也會在水庫北邊。」

覃梓學嘆口氣,表情有點怪,說不上是悲傷還是什麼,反正不是要發火的樣子。

「武強,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我一直躲著你,就怕害了你。可能你還不懂,這不是變態或是噁心的事兒,雖然不了解的老百姓都這麼以為,視之為洪水猛獸。我特意去查過資料,國外對於同性戀的評判比較客觀。這不是一種病,性向是天生的,改變不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是我是。」覃梓學虛虛的握住他的手,視線垂在上面:「你把我當兄弟,我就會更愧疚。魏大娘對我越好,我就越有罪惡感——」

「你,」魏武強冒失的打斷他的話,磕巴著,心臟通通亂跳,口乾舌燥:「你喜歡我?」誰是你親哥哥!原來如此!

魏武強覺得自己是酒沒醒,要麼就是在做夢。失而復得的狂喜太過美好,以至於他不敢相信,下意識的抬手,狠狠掐在自己大腿上。

看著魏武強呲牙咧嘴的傻樣,覃梓學一把扯開他的手,又好氣又好笑:「傻了吧唧幹什麼?虐待自己?」

「怕自己在做夢。」魏武強痴痴的看著他:「要不你想個轍兒證明一下,讓我覺得不是做夢?」

微風吹進來,撩起青年額前細絨的頭髮。

覃梓學勉強笑笑,不去看他:「武強,我沒有瞧不起你,可是咱倆不可能。你還這麼年輕,我不能教唆你把你帶歪了。」

「什麼叫不可能?什麼叫帶歪了?我本來就長得不太直溜好嗎?」二十出頭的青年,從臉模子上看已經是個純粹爺們兒樣了,線條剛毅利落,腮邊下頜有著青青的胡茬兒:「覃梓學不帶你這樣的,你都說你喜歡我了。」

「我沒說。」覃梓學給他攪和的,一肚子說教不知從何說起:「再說就算喜歡也不能怎樣,現在的社會——」

「行了!打住!」年輕的魏隊長果斷的一揮手,聽了自己想聽的,打斷了那些不想聽的:「老子管別人怎麼看,喜歡就行,你情我願就不算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