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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道這姑娘出去休了個假,嘿,想通了!你說我這走的是什麼狗屎運!」
鄒峰捏著鼻子,心裡有點受不了了:6翔宇這左一個狗屎,右一個狗屎的。說得人家這姑娘跟狗屎似的,一不留神被他踩上了。
頓了頓,鄒峰突然反應過來了:「你說她出去休了個假,回來就接offer了?」
「對啊,就,9月中旬吧。」
鄒峰的眼睛又垂了下去,目光閃爍。
啊,原來這隻小白兔,當時是帶著這樣的糾結與掙扎踏上梅里之行的。
她是想在那一路上,在冰川上,草甸上,溪流旁,埡口下,在一步步地攀爬和下降中,尋找到自己的答案嗎?
那麼,她是哪一刻,哪一步,下定了決心的呢?
那一刻,那一步,他在她的身邊嗎?他怎麼,完全沒有看出來呢?
他只記得她的笑,她的眼睛,和她站在他身前勇敢地說:「今晚,我還在,錯過今晚,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他記得自己想給她一點記憶,也想給自己一點回憶,所以俯下身,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臉頰。那是他作為雲骨,能給彼此留下的極限。
他那時真地以為他們的緣分僅此而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然而終究,過了那一晚,命運讓他們又重逢了。
以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方式。
可是,他已經不是雲骨了。他是鄒峰。
小白兔,也不是小白兔了。
從剛才她的反應,就能看得出來。
她的震驚其實只有一瞬間,甚至,比那次叫他孔雀公主的時間還短。
他眼看著她迅收拾情緒,判斷形勢,克制衝動,武裝好自己,向他客氣地點頭:「您好,很高興認識您。我叫寧筱曦。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頓了頓,又簡短禮貌,有理有據地補充:「您手裡有我的簡歷了,我就不廢話自我介紹了。」
然後擺出一個職業化的微笑。
嘖,這一笑,一顆牙都沒露。
他站起來和她握手。
今天她短髮利落,妝容精緻,穿了件質感柔美的圓領白襯衫和一條束腰裙,踏著厚底馬丁靴,襯得腰很細,腿很長,腳踝纖美,脖頸挺拔,比實際的身高——她穿著戶外裝備的身高,視覺上高了將近1o公分。
小白兔,變成了白天鵝。
他看向她的眼睛,而她沒有躲閃。
大大方方,光明磊落。
同樣的一雙眼睛裡,沒有了純真與懵懂,狡黠和調皮,只剩下堅定和清醒,幹練和聰明。
唯一不變的,是那種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