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1页）

陈分手心都是汗，但她没有移开注视王瑶的眼神。

王瑶笑得嘲讽，“你是认为董铮没你不行，董铮是认为爸爸妈妈因为爱他，所以最终会妥协。”

陈分摇摇头，“阿姨，我不是因为认为董铮没我不行，我是因为，是因为……”

她想说因为我爱他，但当着长辈的面实在说不出这三个字，她终于说，“是因为我绝不能辜负董铮的坚定。”

那边董铮扶着董奶奶走回来，问，“你们在聊什么？”

王瑶说，“在聊你。”

董铮笑问，“聊我什么？”

王瑶睨陈分，“聊你是个倔驴。”

董铮也不反驳，“某些时候我确实有一点。”

私房菜馆不给点菜，老板当天去菜市场，什么新鲜买什么，买了什么就给客人做什么。服务员开始上菜，薏仁土豆炖排骨，豆豉炒五花肉、油浸鳝鱼，拍黄瓜，生拌老虎菜，主食是豆角焖面。

豆角焖面尤其对陈分的胃口，一口气吃了两碗。董铮看她吃得高兴，笑说回了荷川做给她吃。

王瑶看两人一眼，默默放下手中的汤匙。

回到江城，大四开学。江城师范的传统是，所有学生大四必须去对口的中小学实习半年，陈分被分配到下城区体育路小学，距离江城师范坐车需要一个半小时。

体育路小学提供教师宿舍，两人一间。宿舍大概二十平米大，进门旁边就是卫生间，再往里面走，并排放着两张单人床，对面靠墙放着两个衣柜。巧合的是，陈分与李语菲分配到同一间。李语菲自然不会住简陋的宿舍，她家给她买了车，每日往返。

陈分乐得自己一个人住，董铮送她过来的时候，见条件虽简陋但也干净整洁，所以没坚持要给她另外租房。

第一晚自己住的时候，躺下一个小时都没有睡着，身边没有熟悉的人熟悉的温度，总觉得房间空而大。

陈分第二天一早要带早自习，越是着急越是睡不着。翻身到十二点，手机震动，董铮问她睡了没？

“没，睡不着。”

“等我，半个小时以内到。”

陈分换了衣服跑到校门口等董铮，几分钟不到，计程车停下，董铮从车里钻出来。看到陈分一把抱住她，“没有我是不是睡不着？”

陈分说是。

董铮笑，“还好我今天出门早有准备，装了套换洗衣服出来。”

回到宿舍，董铮先去洗漱。陈分将董铮第二天要穿的衣服用简易熨斗熨完挂起来，董铮头发潮潮的出来，问陈分，“这里隔音怎么样？”

陈分说不知道啊。

董铮抱起她就往她床上去，“那我们小声点。”

运动完，陈分很快睡着。董铮顺着她的头发，想着买车的事。

陈分被分配到教一年级的数学，从学生变成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有了为人师表的压力和责任感。带教陈分的是位有三十年教龄的老教师，姓张，由她带教的实习生据说有几十号人，其中十人留在了体育路小学任教。陈分也期望能留下来，体育路小学是下城区区重点，对于江城师范的毕业生来说，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张老师夸陈分教案写得详细，也指出她讲课容易紧张，不够镇定。陈分也知自己的缺点，下班后拉着董铮做角色扮演，练习讲课。好几次，讲着讲着就到了床上，董铮的恶趣味，边做边喊她陈老师。

两周后就适应了作为新晋老师的生活。新生活的兵荒马乱之后，陈志勇的事情有了最新的进展，贪污的证据确凿，陈志勇将面临被起诉和判刑。

董铮被董礼叫回家。

31

陈分不知道董礼和董铮聊了什么，董铮从荷川回来后表现与往常无异。陈分问他，他说没什么，他能说服他爸。

能说服，那就表示还没说服，陈分不再问。

陈分此时才有了她爸爸要去坐牢的实感，尽管已经在网上查过无数遍关于贪污的判刑，她虽一直游离于这个家庭之外，但此时却有了深陷其中不可逃避的责任感。

周末的时候，陈分回了一趟春旺镇。李淑琴家门紧闭，陈分没有钥匙，对面邻居抬抬下巴，“有人，在家的。”

陈分敲了几分钟门，门终于被打开。李淑琴面容枯槁，头发既已斑白，眼角下颌皱纹明显。陈分不忍直视，移开视线看向屋里，堂屋的椅子上堆着衣物，桌上有没有吃完的方便面纸碗。李淑琴一丝生气也没有，不看她一眼，转身走回卧室床上躺着。

陈分跟着她走到卧室，李淑琴背对她朝墙躺着。陈分忍住心痛，问，“小妹妹呢？”

李淑琴不理她。

“陈诗呢？”

李淑琴闷声不响。

陈分狠狠心，直接说，“我在网上查过，也问过律师，爸爸这种情况最多坐三年牢，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李淑琴听到这话，猛地坐起来，骂道，“你说得轻巧，这个家都是你爸撑起来的。你以为你现在攀上了董铮就万事无忧了，你看董家要不要你？”

陈分苦笑，“你又何必这么说我。”

母亲俩互不相让的对视几秒，李淑琴转身躺下，又不理她了。

陈分也不说话，走到堂屋开始收拾屋子，衣物放进洗衣间，擦桌，扫地拖地，正收拾厨房的碗筷，陈诗回来了。她今年九月开始读小学一年级，本来年纪不够，陈志勇托人情让她入学。既然陈分能考上江城师范，陈志勇和李淑琴自信陈诗未来定能考上江城大学。

陈诗轻声走到厨房，小心翼翼喊了声，“妈妈？”

待看到是陈分，眼神暗淡几分，喊了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