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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张以舟想不到,祁蔚社交能力太强,一出去就一下午没回来了。临近傍晚,张以舟电话找人,祁蔚在电话那头,呼呼地喘气,说她和师姐师妹在打羽毛球。

张以舟说你怎么打得像是出去约架了?祁蔚说不是的,我只是脚踏多条船,正在出轨。

张以舟道,好吧,那你鬼混完早点回家。

挂掉电话,张以舟打开微信,看到师君兰发了好几个视频在实验室的小群里。拍的是羽毛球馆,她带着实验室七八人去打球了。他们分两队打,各不相让。

张以舟看见祁蔚穿着他的大裤衩,特别卖力地在球场中跑来跑去,每个球都非要接住不可。一记扣杀打得漂亮极了。张以舟想起一个词“灵活的小胖子”

。他不由对着屏幕笑了。

其实不能叫“小胖子”

,只是体重多了一点点。

前几天就体重的事,问了一下张雪时,姐姐说:“你的‘神秘小女友’还是健康的,不过腹部脂肪可以通过运动和饮食稍微减减,以免造成脂肪肝隐患。其它没什么,社会对女性体重要求太苛刻了。你不要以那些标准要求人家。”

张以舟哪敢要求祁蔚啊。祁蔚长什么样,张以舟都觉得可爱极了。

————

晚上九点,祁蔚才和师君兰他们吃完旋转小火锅,鬼混回来。

张以舟打开门,看见热气腾腾的祁蔚。满脸白里透红,像是熟透的桃子。又像在雨里跑过的猫,一甩头,满身毛能甩出水来。

“狮狮可真是大好人,她开车送我进小区的。”

祁蔚往前扑,然后扑了空——张以舟一步后退,拒绝了祁蔚的拥抱。他已经洗完澡了,不想蹭上一身火锅味。

祁蔚白他一眼,转身去冰箱里找喝的。

“不要喝冰水。”

张以舟跟在后边,“有温开水。”

“张以舟——”

祁蔚突然从厨房折出来,惊喜地举起手心,“我们的草莓膨胀了!”

地铁口耗子头大小的草莓,变成了巴掌大的奶油草莓。一颗颗像祁蔚在家吃的那种。

“哦,是伯父伯母买的。”

祁蔚先吃了,一口下去,是传说中的“甜过初恋”

。“哪个伯父伯母?也是个好人吶。”

张以舟回答:“你爸妈。”

“我爸妈?”

祁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爸妈来了?!”

“是的,一小时前刚离开。”

张以舟说。

虽然已经走了好久,祁蔚还是趴窗户上看了一眼,“他们过来,怎么不告诉我?”

张以舟从锅里端出温着的牛奶,道:“伯母说,她不确定你是否愿意见他们。”

家庭

“有时候,我真的有些讨厌妈妈。”

临睡前,祁蔚突然说。

“为什么?”

张以舟将记号笔夹进书里,放在了床头。他和祁蔚并排坐着,身上盖着同一条乳白色毛毯。

祁蔚指着窗台上的鱼缸,两尾锦鲤绕着一块蓝宝石胸针,不停打转。“这是我妈妈赚到第一个八位数的时候,买下的克什米尔蓝宝石。胸针整体雕成了云帆形态,寓意直挂云帆济沧海。她把这个留下,是想让我振作起来吗?她总说她对我充满了期待,但我真正需要她支持的时候,她只会像这样,给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

胸针是林竹放进鱼缸里的,她没有说原因,张以舟不好解读。他只是听祁蔚说。

“我爷爷信奉一些苦难成功,所以在家庭教育里,会有意识磨砺我爸爸。而我爸爸又将这种教育延续到了我哥哥身上。但妈妈不一样,她从小就享受最好的。不论做什么,都会得到家人全部的支持。妈妈对爸爸影响很大,让我爸爸的性格逐渐变得柔和许多。在我哥哥留学回家后,我爸并没有让他孤军奋战,而是在背后给了很多支持。哥哥以前做砸了一款车,让股东对他产生质疑。爸爸虽然说不帮他,但其实一直力排众议,支持哥哥。我以为我也可以得到这些,但其实没有。”

祁蔚皱着眉,回忆创业那段时间。那是意气风发的一年,也是狼狈不堪的一年。

“我招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同龄人,大家天马行空,力求极致。我们的衣服从设计和舒适性都是最好的,真正穿过的人都很喜欢。我只是碰到一些问题而已,跨过去,我就能立起来。但到后期,我没有钱,什么都做不了。在最后一个月,账上的钱连工资都不够发。我的同事们主动说迟发也没关系的,甚至有人主动降薪。但是我不想那样,我招大家,不是来吃苦的,而是来做一件成功的事情,赚很多钱的。”

祁蔚划开手机,打开她和林竹的对话框,“我答应过爷爷,不能再要家里的钱。但是那段时间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首先想到妈妈,我问她可不可以投一点钱。”

张以舟看到祁蔚在微信里“妈妈、妈妈”

喊,但林竹说如果要家里投钱,得按正规的vc流程。祁蔚起初说没问题的。过些天,祁蔚跟林竹的对话逐渐变得公事公办。再过些天,祁蔚对林竹说了一句:妈妈,你说你爱我和爱哥哥是一样多,可是你希望哥哥成材,却只把我当装饰物来养。

林竹回复说:宝贝,对不起,你先出来吃点东西好吗?

再后边,林竹发了几次消息,打了很多电话,祁蔚都没回应。

祁蔚说:“我跟家里提报了三次。第一次,我爸说这不是要零花钱,不要嬉皮笑脸。第二次,我和团队做了完整的商业计划书,熬了好几个通宵准备讲演。我爸只听了五分钟,就走了。我妈和我哥听完全程,推翻了80。第三次……那会有一家公司表示可以买下veritas,邀请我去他们市场部工作。我不想卖。veritas的每件产品、每个标识都是我全程参与。我每天早上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上网搜索veritas,看用户反馈。卖掉它,好像亲手卖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不止工资发不出,各个链路上的供应商都在找我要钱。第三次提报,我请我家人来veritas办公室。给他们看,我的同事、我写下的企划,还有正在崩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