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1页)
后面那半段我偶然间看到过,“吾生有涯,而知无涯。”
不过他的作文里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作文中有一段大概意思是这样的,世界上每一个人最终都会奔向死亡,不如反着来看,生为死,死为生,里面藏着科学家都无法解释的哲理,每个人对于生死的理解都不相同,快乐的生和快乐的死,看着不同,却又是相同的,因为人始终在一个快乐的境界里。
他整篇文章都在写旷达快乐,但我读下来总觉得他并不是很快乐,有一种七老八十看淡了生死的坦然。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快乐,我看到他时,他都会笑,心肠很好,我觉得他应该是快乐的,我也怕那只是我以为的他快乐。
其实我一直都想要和他一起长大,知道他的少年心事,感受他的喜怒哀乐,童年那会儿我和他懵懵懂懂,在同一个地方长大,以为就这样快快乐乐的一辈子,偶尔嘻哈打闹,捉蝴蝶抓蜻蜓,折飞机放风筝,跳跳舞弹弹琴,那会儿太快乐了,明明是五六年前的事情,却让我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我不能陪他一起长大。这里太阴暗太潮湿了,我也不想让他一直待在这里,我还不能跟他走,恙恙走后,奶奶只有我了,奶奶老了走不了太远,这里是她的故乡,她说她要留在这里,我要是丢下奶奶走了,恙恙会生气。
谢谢上天的垂怜听到了我的祈祷,让我见到了邹颂一面,苍天在上,请允许我矫情一点儿,我还想再贪一个愿望,希望邹颂一直干净一直明朗,然后等着我去见他。
未来见吧,以最好的彼此。
小太阳
怎么会想到她。
邹颂皱了皱眉心睁开双眼。
第一天见那女孩儿的眉眼,他就觉得她和敬月有些相似,要不是两人的性格截然相反。
那天看见她跳舞时,那舞步跟气质,和小时候的敬月一模一样,他根本不敢再多看一眼,怕自己把她当成敬月。
如今两人已是七年,他只记得小时候的敬月的模样,那个时候,她喜欢留着一头齐肩短发,每天换着发卡戴,跳舞的时候会扎成一个高高的丸子头。
敬月像她妈妈,两颊带着婴儿肥,眼睛溜圆,两颗瞳仁像黑葡萄那样,生起气来嘴巴一撅特别可爱,她说话也带着奶音,三四岁的时候语言系统特别发达,又因为她长得甜美,性格比较好,每天都能交到新朋友,甚至经常有小朋友家长邀请她去他们家里做客。
那个时候邹颂经常都会生气吃醋,因为他身边只有她。敬月也能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感受,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哄他。
在敬月看来,邹颂并不好哄,她会花费很多心思去哄他,哄好了她还会吐槽两句“大小姐”
“小公主”
。
敬月很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她妈妈很注重培养她的兴趣爱好,什么课程都给她报,周末兴趣课爆满。
她就像一个小月亮一样,干净温暖,不会耍大小姐脾气,邹颂也从来没有见过她有什么厌学情绪。
邹颂盯着相册里两人的合照看了许久,他也无数次幻想过敬月长大以后的样子。
十来岁的她清纯美好,优秀而坚韧,享受着一切鲜花与掌声,受到正值年少的男生们的喜爱,可能他们相见重逢的那一天,还会有更优秀的人追求着她。
他也幻想过自己与敬月的未来,如果她不要孩子,那两人可以养一条狗,或者一只猫,她会做她喜欢的事情,可能会成为自己口中的舞蹈家和作曲家,而他应该会做一名医生。
两人有时间就去旅行,租一间靠海民宿,观花观雪,听雨听风。
只是,那么优秀的她,身边永远不会缺优秀的追求者。而现在的自己也配不上她。
邹颂关掉手机屏幕,平躺着望向天花板。
是啊,都七年了,他也没有任何有关于她的消息,而她也没有来找过他。
国庆节后,周六返校补课,旧城这边连连降温,雨水不断。
这些天女孩儿并没有来学校上课,只听他们班的人说是病假。
学校里同学们对于她没来的猜测被一档大八卦取代,说是国庆节期间,邱天策划了一场特别隆重的告白仪式,成功追到了方雨。
具体是怎样一个事情,同学们都不知情,只能靠着想象和传言夸张形容。
这个周三,女孩儿在第二节课中途返校,她戴了个口罩经过邹颂班级门口,许多好奇的同学纷纷往门口看去。
“嘶~嘶~,看,刘月来了。”
“她得流感了啊,怎么戴口罩啊。”
“疯了吧,得流感了还敢来学校?”
“这不是瘟神嘛,哈哈哈哈。”
“不会是什么传染病吧,挡那么严实,干脆让她在家里把病养好了再过来,要是传染给同学们怎么办哦。”
邹颂坐在最后一排,一只手掩住耳朵,埋着脑袋在做物理题,下课铃声响了他也未发觉。
直到邱天拿着一副乒乓球拍喊他:“走,颂儿,下节体育课上室内的,咱们去打乒乓啊。”
“你先去吧,我做完这道题。”
邹颂头也没抬。
“哦。”
邱天低头看了眼他课桌上的习题,“那我们先去占球台啊,你记得过来。”
邹颂嗯了声,皱着眉头在草稿本上演算了一遍。
原本是做课间操,但因为下了雨便改成了自由活动,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出去等着上体育课了。
“邹颂,你能给我讲一下这几道题吗?”
班上一同学拿着一道英语题过来。
邹颂看了眼,拧起眉心问她:“我英语不太好,你很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