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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假的……」他哽咽著,靠進他的懷裡,「那是假的……其實我……真的好傷心啊……」
其實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其實我……早就想讓你來了……
還好你來了,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41學長,出櫃
方喬的到來,的確幫了晏子誠不少忙。跑前跑後買飯的變成了方喬,推晏繼明出去散步的也成了方喬,各種需要動彈的活,方喬幾乎全包了,晚上也直接住在醫院,任勞任怨從不偷懶。一時間,醫生和護士都有些迷糊——這家人難道有兩個兒子?
晏子誠很過意不去,可是沒當他想親手干點什麼的時候,方喬都會搶過去,不讓他沾手。
一下子從忙到閒,晏子誠很是不習慣,索性就去了他爸家,看望他名義上的繼母去了。
晏繼明的現任妻子,是個沒什麼主見的小女人,一得知丈夫病重的消息,就慌亂的六神無主,之後更是擔憂成疾,發起了連綿的低燒,連去醫院陪床都不行了。
正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才偷偷給晏子誠打了電話。
晏子誠敲門,來開門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眉目間依稀和他有些相似,怯生生的仰頭看著他。
晏子誠猶豫了一下,蹲下身摸摸他的腦袋。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只可惜從來都見過。年紀小的時候是不屑去看,而近幾年,則是想看也沒得看了。
要是晏繼明沒有得病的話,他們可能老死都不會來往吧……
「小謙,誰來了啊?」門內傳來女人擔憂地詢問。
男孩瞅了瞅晏子誠,扔下房門跑掉了,晏子誠愣了愣,輕輕合上門,跟著他的腳步進到裡屋。
這個房子,是屬於晏繼明的家庭的,和晏子誠記憶里自己的家相比,要來的柔軟溫馨的多。也許是因為女主人不同吧,晏子誠的母親,是一個性格強硬的女人,有自己的主見,堅強而從不輕易妥協,與晏繼明的妻子相比,是截然不同的類型。
晏子誠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家,突然有些釋懷了。
也許不合適的人終究是不能生活在一起的,晏繼明和他的母親,終究沒有合適到可以走完一生的程度。
臥室里,女人臥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但是與晏子誠幾天前第一次見到她時相比,已經有所好轉了。看到她漸漸恢復過來了,晏子誠心裡也有幾分欣慰。
女人看到他很高興,招呼著他坐下來。晏子誠拉了把椅子坐下,對上女人的眼睛,突然覺得尷尬,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
女人愣了愣,笑了,招呼來躲在一邊的小男孩,拉著他的手,把晏子誠指給他看,「小謙,你看這個大哥哥,他叫晏子誠,是你哥哥,記住了?」
男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著晏子誠,脆生生的叫了聲「哥哥」。
晏子誠措手不及,半天才反應過來,勾起嘴角笑了。
男孩的名字叫晏子謙,是他的弟弟。
隨著時間的流逝,晏繼明的病情並沒有好轉的跡象,反倒越發嚴重,病危通知書下了好幾次,一點點折磨著晏子誠的神經。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沒什麼活要忙,晏子誠還是迅地憔悴下去。
晏繼明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大多數時間都深陷在昏迷中。
晏子誠守著晏繼明,方喬則守著晏子誠,兩人常常就這樣夜不能寐直到天明。
晏子誠的話越來越少,他總是發呆,總是走神,整個人飄忽的像是輕飄飄的風箏,風一吹就會不見似的,看得方喬憂心不已。
然而禍不單行,就在這個關鍵時期,更糟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方喬心裡滿滿的都是晏子誠,早就把自己身在北京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更是忘了自己「黑戶」的身份。所以,當他在醫院走道里迎面撞上他媽的時候,他是真的傻了,愣在那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晏子誠本來走在他旁邊,邁開兩步發現他沒跟上來,疑惑的回頭看。
方喬渾身都僵硬了,盯著他媽挪不開眼。
晏子誠還沒反應過來,方喬媽先回過神來了,第一反應就是甩起手上的包抽了兒子一記,又驚又怒,「臭小子,你怎麼會在這裡!」
晏子誠震驚的扭過頭去看她,又回過來看方喬,腦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大大的「完了」二字。
被方喬媽發現,是他們倆想都沒有想像過的事情。說實話,北京市那麼大,滿滿地塞滿了人,兩個認識的人想要碰巧遇見,概率實在是低的可憐。可是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那麼巧,巧得讓人無話可說。
方喬被方母拖走了,臨走前,這位精明的中年婦女還不忘狐疑的看了晏子誠一眼。晏子誠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方喬走遠的背影,只覺得方母那一眼,看得他渾身冰涼。
方母把方喬帶回家,方喬爸還在上班沒回來,屋子裡靜悄悄的。
方喬不吭聲,垂著頭站在客廳里,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
方母見他這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把手裡的東西一扔,指頭就頂上了方喬的鼻尖,「臭小子,你給我抬起頭來!」
方喬被她嚇了一跳,猛地抬頭。
「咱們老方家的男人,哪能這麼一副畏畏縮縮的窩囊樣子!」見他抬頭了,方母總算滿意了些,開始說正事,「行了,你趕緊的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爸媽給你提供生活費那是讓你在成都念書的,可不是讓你偷偷摸摸跑回北京來瀟灑快活的,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