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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的恩宠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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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页(第1页)

“啊?是这样啊。”

那女孩子失望地低下了头,“我还以为他一会儿下班就会回来呢。”

她笑笑,眼睛里是暗淡的光泽。“那我走了,谢谢您。”

她礼貌地告辞。

她走了几步,我喊道:“你等等!”

她吃惊地回头,我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红布包,来到她面前对他说:“这是daniel要我给你的,你收下吧。”

那女孩子长大了嘴,好像不相信我说的,她打开来取出一块金黄色的小锁头,她“呀”

的叫起来,“这是他的宝贝啊,他真的送给我了吗?”

“是啊,你看见那上面刻的字了吗,那是”

贤己“,意思是说人要对自己好,希望你也会对自己好。”

她幸福地端详着那个小锁头,好像在回想着什么,陷入沉思。我悄悄地后推,无声无息地搭上了公共汽车,那路边的女孩儿,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然后我给廖爱惠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她听见是我很痛快地答应了,她见了我之后很坦率地问我:“李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的?”

我知道她是一个很爽快的人,不必和她兜圈子。我对她说:“你能帮我转交给文英一样东西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是不想见她呢,还是不敢见她?”

“很复杂,我想我是不敢。在她面前我是一懦夫,哈,这个,麻烦你转交给她好吗?”

“这是什么啊?”

她好奇地拿起我的那一条护心锁,“是古董啊?”

“请你转告文英,你就说,我无法把现在的自己给她,我能给她的,只是我的过去。我想,这个小东西,就是被锁住的我。现在我把被锁住的我还给她,我要去寻找我新的自由了。”

廖爱惠象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我,好久她才缓过神来,她“啪”

地拍了我一下,灿烂的笑容还是那么明朗,她说:“好啊,祝愿你找得到!到那是,我们在干白酒啊!”

“好,干白酒!”

3燃烧在记忆边缘绯红的晚霞,是铺往天堂的云朵

秋天丰收的场院里,金黄的苞米堆成了一座座山,又是一个忙碌的黄昏,我妈妈坐在场院中央剥玉米叶子。我和我的弟弟高高兴兴地跑向妈妈,我弟弟还是穿着那一件军绿色的小衣服,咯咯地笑着,小脸蛋上抹了一道黑泥都不知道。我妈妈看见我俩过来,甜美地笑了。弟弟跑向她,扑进她的怀里,妈妈用手轻抚他的脸,亲着她,吻着他。

我远远地站在一旁,我对我妈妈说:“妈妈!我把弟弟给你找回来了,你高兴么?”

我妈妈很满意地对我笑了,示意也让我过去。我站在原地,对他们说:“妈妈,你知道吗?我也很想你,一直都想你……”

“可是妈妈请你原谅我,我要走了,我要去找我自己。”

弟弟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好象睡着了,我妈妈不让我走,她很生气,她挥了挥手,我身后突然传来哗啦哗啦的潮水的声音。我猛然回头,只见身后的田野变成了一片汪洋,波涛滚滚,一望无际。海水几乎就在我的脚边,只要一个浪头,我就会被那黑暗深不见低的海水吞没。

妈妈温柔地在向我招手,我也很想扑到她的坏抱里去,可是我说:“妈妈,我是你的孩子呀,我知道我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让你委屈,难过;妈妈我不怨你,因为我知道每个妈妈都是疼自己的孩子的。”

海水在拉我的脚。

“妈妈,我告诉你,现在我都明白了,或许作为一个人有的时候有死的必要,但任何时候也没有人能夺走他生的权利,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海水冰冷刺骨。

“妈妈,弟弟,再见了……”

我回身跳进了海中,一跃而入,义无反顾。那水一下子就没过了我的头顶,我迅速下沉,睁不开眼睛,无法呼吸。海水从我的嘴巴,耳朵,鼻孔里灌入,流进我的血管,钻进我的神经,我感到死亡已经统治了我。

“阿良……”

“阿良……你知道我的背上为什么会有一个翅膀吗?”

“阿良……那是因为我相信有一天,我的翅膀会让我飞起来,飞到海的中央,去把我的冬雷哥带回来。”

“阿良,你,就是我的冬雷哥啊。”

4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在梦境结束之后,我无法再呆在屋子里。我又跑到街上乱走,不知不觉,我产生了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我感觉到骆海庭并没有走,他还在那577号的公寓中,在那里静悄悄地画画,在等待我去找他。我发足狂奔,以很可能一打破某个地区纪录的速度来到了那熟悉的房门前。我哆哆唆唆地把钥匙插进锁眼,没想到竟然顺利地打开了,我心里狂跳着,战战兢兢地打开了门。

可是我一进来就失望了。房间里空空如也,好象好久没有人住过了,只是那几件随房出租的家具还蒙了灰尘摆在熟悉的地方。我走进落海庭的画室,却大吃一惊。

那小屋子里很空,那些乱七八糟的画架子和纸卷都不见了,只是在相对的两扇墙上挂着两幅画。其中一副画竟然是他在香港得过奖的《精卫填海》,就那么无遮无掩的挂在那里,蜘蛛网是唯一的保护。我失魂落魄地走上前,抚摸着那油迹干裂的画卷,睹物思人,痛彻心扉。我想难道我真的是伤透了他的心吗?他连这幅画都不要了,见到我他就这么厌烦吗?

我细细观察这幅画,擦干眼泪后我发现这一幅画和我以前看得不同,以往只是大海和天空下的男子;而现在,在那一片红云与闪电中多了一只小鸟,在风云变幻的天上展翅而飞。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加上的,我把那画从墙上取下来,要把它带走。刚要出门的时候,我注意到另外一幅画,那是一景物画,很简单,是一条公园里白色的长椅,后面是绿油油的榆树,一个五、六岁的胖胖的小女孩站在长椅后面,笑盈盈地在对我笑。我感觉我也曾去过这里,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回到家,把两幅画放在屋子里。我在吃饭的时候脑海总闪现出那公园里的绿树和长椅,我想起来那里实际上就是在公寓大楼后面的社区花园,我以前和骆海庭总去打羽毛球,他总逗小孩子玩的地方。

我对骆海庭的想念让我发疯,我只想寻找一切有关与他,他的世界的东西。我流浪到那个小花园,坐在那条长椅上,感觉骆海庭就在我身旁,我闭上眼睛,他就真真切切地还没有远离。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都要去那里坐上一会儿,渐渐成了习惯。

那是一个大雨过后的下午,星期六,地上的积水可以照出人的影子。云层散开来,阳光四射。我坐在长椅上看报纸看南方招聘的广告。看着看着我感觉到一个小影子在我身边绕来绕去,我抬头,见是一个扎着大蝴蝶结的胖胖的小女孩。她瞪着大眼睛苦恼地看着我。

“小妹妹,你有什么事啊?”

我问她她把手放在背后,眼睛眨啊眨的,一会儿咬咬嘴唇,一会儿皱皱眉毛,好象有一件事犹豫不决很难决定。我笑了,我问她:“小妹妹,你自己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