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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纳了一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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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屠笼(第2页)

[注2]

綦伯行如今大权在握,早将新帝当成了累赘,闻言果然并未怒,反倒沉吟片刻,“你说的不无道理,原本是要开坛后杀了,既然这群道士不老实,想必其他朝臣也心中没数,如今该让他们涨涨教训了,那就……先拿那群宗室老臣开刀吧。”

他说着站起身,壮硕的身形压下深浓的黑影,看向了朝臣所在之处,“既然是祭天大典,自然要叫他们前来跪拜,叱奴啊,你去传我的命令。”

高深眼眸一闪,所谓跪拜,不过是引颈受戮罢了。

他转头,看向了那群朝臣,秀丽的脸上浮现了些压抑的笑容,满朝污秽,终于将在这一刻彻底与污泥同埋。

城阳王与高阳王党羽都被清扫得差不多了,高深看向了群臣之中的一人,“那就先从司空与义阳王开始吧。”

李觉终于察觉到了这个异军突起的年轻侍卫眼里燃着对洛阳的一把火,他转头询问身边人,“高深到底是什么来历。”

“好像就是个破落军户出身,再往前深究,似乎从前也曾经跟着大周先祖打过天下,不知为何犯了事全家未成年男子都被流放至北镇戍边来着。”

“那这么说,也是从前洛阳出身?”

“约莫是吧,但他只说自己出身怀朔,想来也不愿提起从前的事,从前不过费劲儿当了肆州的城门看守,抓了城阳王府派来的死士才得了大都督亲眼,成了大都督身边的贴身侍卫,北上路上没少给大都督出主意,说到底不过是读了些书,摸准了大都督的心思,变着法将大都督的心声合乎礼法,才得了大都督一句此子将来不可限量,一路爬到副将的位置,跟李将军您比,还差得远呢。”

李觉皱了皱眉,“是差得远,我这等被招安的降将自然不如自己提拔起来的亲信更受器重。”

他思索片刻,迎着高深走去,“我听闻高副将出身怀朔,可我细细思量许久,二十年前,司徒高闯被高阳王为的六名宗室大臣联手诛杀,可景昭王、高阳王、城阳王连同其党羽都已经被根除,剩余三人之中,平原王也不幸遇难,剩余两人也早骇然长逝,你如今点的这两个正是他们的后代,到底是为了明公,还是为了私仇?”

高深眯起眼睛,头一回认真打量了一下李觉。

这乱世,人人各奔明主,鲜于文茂一死,李觉率先带着鲜于文茂的兵马逃出贺宝荣掌控的地方,不肯奉其为主,投奔綦伯行之时,便说过贺宝荣智谋短浅,并非明主,奉綦伯行为主,是为成就大业。

可见此人自然是想要跟着一个能够走得长远的君主,方能成就他自己往后的功名利禄。

能从细枝末节将他的身世摸出来一半的人,可见心思缜密。

他爽然一笑,“李将军,私仇也好,公敌也罢,要杀着洛阳贵族的,从来不是我,我只恨零星几人,可有人恨的是全洛阳的贵族,和这一群靠着姓氏血脉串联成网,遮蔽天日,叫天下面朝黄土的百姓食不果腹,榨尽脂膏的人。”

高深向前一步,凑近李觉身边,“人皆有私欲,凡夫俗子皆不能幸免,我敬重李将军缜密机敏,能力德行皆是上品,所以不想对您隐瞒我有私愤,却想问一句李将军,您对大周的未来,如何看待呢?”

“您想要做权臣的门人,还是想做天子门生?”

李觉身体猛然一怔,转头看向了高深。

“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深笑了笑没说话,“你我都在这里,自然也都想要飞黄腾达,可若这群沆瀣一气的贵族在,哪里轮得到我们左右朝局,杀一两个不影响朝局却偏偏身居高位的人,才可震慑他们,叫他们听话做事。”

“我知晓你是摸着明公的心思,才敢行事。”

李觉开口道,“可若明公的杀心哪里是两个宗室大臣可消的。”

高深抬脚向前,只留下一句话,“若无能臣,国家将溃,这场面周臣自然不乐见,那么李将军呢?”

青年大步抽刀向前走去,李觉回头,只见远处阴云压向悬日。

綦伯行站于祭台之上,俯瞰着跪地的群臣,拖刀行走一圈,终于放声大笑。

身侧的门人慕容继低声劝告道,“明公万万不可大开杀戒,如此天柱将崩,家国无以为继,便是洛阳勋贵不服管教,也要等待时机,提拔能人,否则偌大的江山,靠寥寥门人,如何能够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