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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的(第1页)

昏暗的灯光让我想睡,抬起一只手遮住嘴巴,不明显打了一个哈欠,但她的视线刚好从钢琴表演者的方向转过来。背景音乐停下来了,酒吧里剩下人说话的声音。

「累了吗?」她问,一手撑在脸颊旁,我的视线不小心就飘去锁骨的位置,纤细的脖颈曲线很漂亮,我吞了一口口水,强迫自己把眼睛转回她的脸上。

「没有,不累。」我对她笑了笑,伸手抓起威士忌酒杯喝一口。冰球早融化了,杯壁上一滴滴水珠沿着手腕滑下,顺着手肘滴到黑se衬衫上。

好苦,还是不习惯大人的味道。

「ai逞强。」她的话里充满笑意,转身又向酒保点了一杯马丁尼。

酒量真好。

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一起来的关系,总觉得今天的酒都特别烈,感觉有点晕了,不过还不到不行了的程度,至少还能理智思考。

背景的钢琴声又再次响起,所有人的脸都转向了声音来源,钢琴手似乎换了一个人,风格跟刚才的很不一样。

李斯特的《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喝多了,才觉得左右摇晃的钟摆听起来很模糊,像是从远方传来,隔着一层布幕。

「醉了吧?」她的注意力又再次回来我身上,成为全场唯一一个背着钢琴方向的人,视线在我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最後伸手调整我的背心肩带,居然没注意到是什麽时候滑落的。

「回家?」

「不要,我还没醉。」

不知道是酒醉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来证明自己的酒量很好,还是因为醉了所以分不出到底有没有醉,我一口乾掉杯子里剩下的酒,好呛,我皱起眉头,但还是吞下去。

她这次很失礼的笑出声,好像我是一个好笑的喜剧演员。背景是萧邦的《夜曲》,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

「真可ai。」

混沌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挤出回应,她的唇先落在脸颊上。

「公共场合,别太亲密。」我记得她最後说了这句话。

有时候人类会想像某些确实存在的东西消失在自己眼前,可能是出於害怕,或是单纯觉得解决问题很麻烦。确实,解决问题是个复杂的行为过程,只要是个能动脑思考的人肯定都嫌弃过,我很不解为什麽老是有人把「讨厌麻烦」当成自我介绍台词,如果真有喜欢麻烦的人,还请介绍给我认识。

既然解决问题很麻烦,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我一向都是这麽想的。当然,有时候会付诸实行。

虽然大部分的人都认为这句只是说说,但我不是那些庸俗的大部分。

要也是在所有普通人里最特别的一个。

地上的nv人正抓着我的脚求我放过她,悬挂在空中的下颚摇摇晃晃,看起来像只滴口水的狗。虽然因为嘴巴坏了而无法说话,但我知道她试图与我做最後的命令。实际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头摆动的样子就像重复着三个字音节,可能是对不起,也可能是g你娘。

说成命令而不是g0u通,因为我从来没打算跟她交流,这就成了她单方面的输出。真是可怜,所以把求情改成命令,听起来会b较有威严一点,不过也可能会像是像冥顽不灵的老阿姨。

再次举起手中的铁鎚,她因为伤势近乎昏迷,倒在我的脚边。这一槌打碎了头盖骨,一gu腥味的脑浆溅上来。没想到头盖骨是这麽易碎的东西,我防备不及被喷中眼睛。

刺鼻、恶臭,眼睛里跑进的血水让视野模糊成一片,刺痛像是要把眼球给挖出来。糟糕透了,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不晓得为什麽有人会把血ye的味道称为腥甜,对我来说不过是不想再看到的人身t里喷出来的不想看到的东西,恶心,而且很难清理,味道闻起来像是在鱼市场的地板躺上一整天。

回到一开始说的,我想要让这具屍t消失,因为处理她实在是麻烦得要si。不过还好这里是我家,不幸中的大幸。

优先处理了眼睛的部分,冲洗後缓解了不适感,可是视线还是有点模糊,怎麽洗都洗不掉,感觉像是有层东西卡在上头。

找来被拨到地上的刀子,我顺着肌r0u纹理解下四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冲洗完眼睛,出於生理保护机制,眼泪流个不停,而且因为这些该si的眼泪,视线模糊不清,好几刀都差点切了自己的手。

麻烦si了。

地上的有机物,外头的有机物,他们叫喊的声音,拍打在玻璃上的血手印,没有一个不让我烦躁。吵闹、哭叫、垂钓在眼眶外的眼睛因为我一时气氛而破裂,成了一滩血块,组织ye流过掌心,像是上百只全身黏ye的蛆。

我想此时的我大概是一群普通人里最特别的存在了,会幻想着眼前的人形r0u块消失,要是有人想认识我,会不小心脱口说出我是个讨厌麻烦的人,会偶尔打打嘴pa0说与其解决问题不如解决有问题的人,随後那个制造问题的人似乎是自己。

我倒是蛮认同一个观点的,当所有人都变成了不正常,那不正常的就是那个原本正常的人。

空间有点暗,看不清楚路,只知道她走在前面不远处。我深呼x1一口气,鼓起勇气大步上前牵住她的一只手。过於紧张而肢t僵y,右脚差点绊倒左脚,导致这个本该是温柔的牵握变得有些粗暴。

b起牵其实更像是抓住,蛮横的把自己的手cha进对方手指的抓握范围然後厚脸皮的贴上去。恬不知耻,我的大脑一时间窜进这个词,尽管黑暗之中知道她就算转头也看不清我的表情,还是多此一举别过脸,感觉耳朵热热的。一开始她没有马上回握住,过了一会才让手指贴上我的手背,指尖的触感凉凉的,被碰到的皮肤有点痒。

这段空档让我感觉有点气馁。不过,至少没有马上被甩开,算是不排斥我的碰触。

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也太容易满足了。只要一点点就好,一次靠近一点点就好。

虽然是自己主动牵手,但因为她走在前面,看起来像是她拉着我走。黑暗之中前面人的背影感觉b平常还娇小,但已经如愿牵上手的我不可以再得寸进尺的想拥抱,心里痒痒的感觉打算当作第一次出游的紧张感带过去。

顺着地上指标走,像是海里的cha0流,节省力气的游泳方式,想起了纪录片里成群的海鱼。

大概是想营造出海底的感觉,水族馆总是会有一些黑到让人害怕又扭扭曲曲的隧道入口。她曾说过自己怕黑,但此时却一反常态走在前面,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脚步甚至还有些跳跃,就差没有哼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