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第2页)
客房区社交厅透明的上顶闪烁着点点亮光,深沉的黑几乎笼罩着移民号,脚下晃动还在持续,像是巨大的怪兽在咆哮。
星光不见了,舰上的电源也断掉,黑暗取代了一切。
我闭上眼睛,撞疼了的膝盖轻轻碰到地板,我静静跪在地上。
好罗,这下得全部一起葬了。
整理好面对这件事的情绪,哈哈,我现在很想大声笑出来,但这个画面大概会看起来很像被附身的怪nv人,自己都会觉得害羞。身为人类最後的尊严阻止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在黑暗中0索着前进,震荡已经缓和了许多,我扶着墙慢慢走向休眠舱区域的方向。
没有任何灯光,我不确定自己走的是不是对的方向,指尖金属触感的墙有些冰凉,好几次踢到了塑胶花盆,一个大晃动我又摔倒在地上。
看不见任何东西,像是失明的感觉让我感到害怕,0着地板向我印象中的方向爬去。
想再看他一眼,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渐渐变冷的空间中寻找出口。
好黑,看不到路。
碰到了墙,我一直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但显然不是。也许一直都只是在原地打转,一步也没有离开原本的地方。小h跟小蓝的结局怎麽样了?我有些後悔没有听完故事,不知道现在叫客房服务能不能点佛经来听?虽然不确定慈悲的佛有没有管到光年之外这麽远。我侧躺在地上,移民号又晃了一大下,不远处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
「即将离开时空节点,请注意安全,重复,即将离开时空……」
吵杂的广播此时又响了起来,拜托,都这个时候了,闭嘴好吗……它刚刚说什麽?
一道亮白的光从上方照下,已经习惯黑暗的眼睛一时无法适应,我下意识缩起身t遮挡光线,直到有个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是人说话的声音。
我不管重新恢复的灯光还是一样刺眼,眯起眼睛站起来往声音的方向跑去。一个模糊的人影,然後是两个、三个、一群。
「即将在一个月後到达新地球,欢迎各位乘客……」
西元3001年12月31日晚上六点,我躺在床上,床旁的萤幕在播放一年前移民舰遭遇的时空节点分析。
「小蓝跟小h後来克服了重重阻碍,最後再次团聚了。」
「好无聊的故事。」
「是吗?我觉得中间有一段小h的祈祷成真很让人感动啊。」他说。
「我现在剩一只脚了算不算独脚兽。」
他从《如何增进你的智慧》中抬起头看向我,一只银se的右眼在金属眼眶里喀啦打转,发出像是机器运转的声音,喀啦喀啦喀啦,最後停在我长k下空无一物的左脚上。
「那我算不算长机眼。」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说。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开一小缝的窗户有风吹进来,如果主角不是我们两个,这大概会是一个很好的告白场景,劫後余生都交给我之类的。过了一段时间,他叹口气,我则是笑出来。
「叹一口气会短命三秒喔。」我带着笑意的声音嘲笑,他则是再次转过来给我一个白眼。
「跟你待在一起一天会短命三年,物理跟jg神伤害都有。」
「不客气~」我刻意拉长声音,撒娇似回应,他又再次叹气然後把视线带回书本的黑字上,窗户外明媚的yan光照在他脸上的金属部分,反光了一小片在墙上。
啧,像个老头子似的,都一样喜欢毫无活力的休闲,都一样头部有一块会反光……这话可不能让他听到。
都什麽时代了还在看纸本老东西,我拉来病床旁的终端点开游戏资料夹,滑着寻找有兴趣的,但里面根本就没几个好玩,大部分都是给宝宝玩的学龄前游戏,烂东西。
唯一一个不是宝宝游戏的是枪战,虽然我对这种类型的没有特别喜欢,但是将就着玩吧。
「十点钟方向,两个人。」在我连续三次都被从远处狙击爆头後的第四场,他突然凑过来,指着没有人的草丛说。「什麽啊那里没有……哇靠!」话还没说完一发子弹就擦过角se,我赶紧一个飞扑跳进旁边的草丛,利用敌人曝露位置的短暂时间用高超技巧解决掉对方。
「你怎麽看到的?明明之前都打得超烂欸!」我一边c作人物一边问他,不可能炸了下脑袋就开窍了吧?
「两点钟方向屋顶一个人。」他又开了金口,我在指示下一路顺利g掉路上的敌人,跑进决胜圈。「眼睛。」他指着自己脸上的金属片说到:「自动定位到了。」
等一下,那是外挂了吧?
「太犯规了啦!你这是外挂!我也要那样的眼睛!」
「你被炸掉半边脸就可以装了。」不,那还是算了,我看着没有被金属覆盖到的可怕伤疤想着,回想起那天满脸是血的他,被炸飞的不知道是眼珠碎片还是骨头碎片的白se东西落到我的脚边,混在断肢的血池里,那条似乎本来是黏在眼球上的鲜红se长条肌r0u弯成一个嘲讽十足的微笑。
「不知道能不能也给我装个厉害的脚。」抬起被截肢的左脚,只有一截短短的大腿,看起来很是可笑。感谢伟大的科学,科技发达的今日可以用机械代替四肢,不过听说拆卸机械义肢时会很痛就是了。
「我想要可以喷出火焰飞上天,就像那部老电影,叫什麽……钢铁人!像钢铁人那样!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要有可以踢出强劲力道足球的功能,像是名侦探柯南!」
「只有一只脚喷火你只会把地板烧坏。」他无情回应,手指着萤幕边角,我马上向那个方向s击,果不其然逮到一个打算偷袭的人。
「呜……我也想要有厉害的义肢嘛……」两手忙着跑路,我分神转头眼巴巴望着他,虽然帮我换义肢的人根本不是他,而且那种功能多半贵得要命。
「啊……」萤幕上重播着角se被平底锅从後方打倒的画面重播,第二名。
我一脸委屈再次转头,他只是用仅剩的一只天然眼睛翻个白眼,爬回自己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