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我靠破案冠绝京华晋江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12章 冷箭(第1页)

辰时过半,天色刚见大亮,碧空之上层云浩渺,极东天际,一缕艳阳正破云而出,暖橘的曦光洒在谢星阑身上,将他官袍上的金色獬豸纹映的流光泛彩。

他人高坐马背之上,目光却停在不远处的巷口,身边谢坚忍不住问:“公子,这吴家不比其他几家,其实无需您亲自来,并且,咱们来了半刻钟了,您要等谁?”

此处是长兴坊帽儿巷,在他们不远处,便是巡防营都统吴明祥的宅邸,昨夜他们去了傅、赵、简三家,却并未查问吴舒月,因此今日一早,谢星阑亲自来人过来。

他未立刻答话,又过了几瞬,他目光一收,缓缓催马,“入府吧。”

谢坚不解地跟着,可这时,他扫向巷口的眼风一顿,只见空无一人的长街上,竟有一辆眼熟的马车辚辚而来,待马车走近,车帘下走出个清隽的身影。

“谢钦使,真是巧啊——”

秦缨今日着一袭淡青绣兰纹襦裙,面若春雪,眸似天星,似一支清而不俗的韧柳,再不见半分往日的珠光宝气之感。

谢星阑昨夜的文书上,连秦缨喜好的装扮口味皆查的详尽,此时不免多打量了她两眼,秦缨牵了牵唇,“我还担心谢钦使快我一步,没想到刚好碰上。”

谢星阑抿唇未语,一旁的谢坚表情古怪,这哪是刚好啊,这分明是他家公子算准了她要来,专门等她,但是,他家公子为何要等这位县主?

谢坚纠结茫然地表情让秦缨侧目,秦缨还当他是为了案子,面色一肃道,“昨夜回府,我也对案情百思不解,只是不知道吴姑娘是否知道些什么。”

谢星阑已命人上前叫门,门房见是云阳县主和金吾卫的官差,立刻进门通禀,不多时,他们被请入正厅落座。

吴夫人和吴舒月来的很快,上茶之后,吴舒月先愁眉道:“我就知道金吾卫会来人的,只是没想到昨日没等来你们,还听说薛铭也出事了。”

她有些狐疑地扫过秦缨,又道:“我的亲事在下月,本想着先贺婉儿出的,没想到接连出了这等变故,大人想问什么便问吧。”

吴舒月也是亲事将近,吴夫人显然担心女儿受牵连,神色很是紧张,谢星阑见此,便出言先请她回避,待她离开,谢星阑问道:“前夜你归府后可曾离开?”

吴舒月坦然道:“自然不曾,当夜归家后与父亲母亲说起伯府之事,唏嘘了许久才睡下。”

她面上不卑不亢,谢星阑看不出破绽,便继续问:“你可知崔婉的病是否有古怪?崔晋虽说崔婉平日里从不与人交恶,但她的性子,或许你们这些外人才是最清楚的。”

吴舒月未犹豫地道:“她的病是四年多之前突的,在此之前,我从不知她有喘病,古怪谈不上,只是有些意外,后来她治病养病一年多,我们见面不多,再常聚时,她便已经大好了,至于她的性情——”

她说至此,又扫了秦缨一眼,“出身尊贵之人,总归有几分得天独厚的优越感,自以为处处周全,可实际上还是习惯众星捧月,偶尔将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对她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但要说与人交恶,那也说不上。”

……

她说至此,又扫了秦缨一眼,“出身尊贵之人,总归有几分得天独厚的优越感,自以为处处周全,可实际上还是习惯众星捧月,偶尔将别人的自尊踩在脚下,对她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但要说与人交恶,那也说不上。”

她言辞婉转,但也听得出对崔婉评价一般,那看秦缨的一眼更是明晃晃的指责,谢星阑这时不避讳地问:“那你可知,她和薛铭之间可有干系?”

吴舒月这时抿唇不语了。

秦缨和谢星阑瞳底微暗,谢星阑道:“看样子你知道什么,如今他们二人被人谋害而死,你的证言很可能会帮我们找出凶手,也算是为他们好。”

吴舒月犹豫道:“只怕他们在天之灵不会这样觉得。”

她这样说,便更让谢星阑笃定她知道什么,谢星阑道:“你不必有任何顾虑,龙翊卫不会把你的证词公之于众,薛铭死前留下了一封遗书,已经提到了他和崔婉生有旧情,如今我们只是要多方查明,看看是否真有旧情,以及她们二人之死是否与此事有关。”

吴舒月一惊,“他留下遗书说了此事?”

谢星阑颔,吴舒月思忖片刻下定了决心,“既是如此,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我从前和她都是薛祭酒的学生,当时在薛府,她和薛铭走得很近,当时我曾想他们二人是总角青梅之谊,以后说不定会成一段佳话,可没想到婉儿先与淮南郡王府定了亲事。”

“他们那时只是关系亲厚,但要说什么古怪,我也不曾见过,只是两年半之前的一次船宴上,我曾撞见过古怪的一幕……”

吴舒月陷入了沉思,“当时是在城东的凌烟湖,是朝华郡主宴客,当时请了城中公侯官宦家的公子小姐们二十来人,那楼船有三层,我因多饮了酒有些头晕,便去最上层的船尾处吹风,可还未走到栏杆处,我便听见楼下传来两人的说话声,那二人压着声音,可我一听就知道是婉儿和薛铭……”

“婉儿说她等的够久了,薛铭却说他是为了婉儿考功名,又说什么淮南郡王府等不了那么多年,让婉儿尽管安心。”

吴舒月涩然道:“非礼勿听,当时婉儿压着声音,却是在怒吼,我知道事情不妙,不想卷入这等是非,立刻便退了回去,走之前,我只听见婉儿说薛铭不懂她付出了什么……”

“那之后,我藏着这个秘密谁也没说,婉儿是与淮南郡王府定亲,薛府世代文臣清流,如何比得过?我知道此事不可见天日,他们二人也难修成正果,后来婉儿定了婚期,我便猜他们多半是放弃了,反而替他们松了口气……”

谢星阑道:“所以薛铭当时的意思是,他是为了崔婉考功名,若是考上了,便在她成婚之前,抢夺这门亲事?”

吴舒月点头,又苦笑道:“他想的太简单了,别说他没考上,便是考上了,又如何能让淮南郡王府悔婚?我猜婉儿若真是装病,也是想拖到淮南郡王府自己不愿意,可没想到,郡王府就这么等着了。”

“婉儿自小被宠爱着长大,大抵没想过有什么喜欢的人或物是她得不到的,但她却没想着,此事若是弄得人尽皆知,她会付出什么代价,我本想着等她成了婚一切便都好了,可婚期将近,她却死了……”

……

“婉儿自小被宠爱着长大,大抵没想过有什么喜欢的人或物是她得不到的,但她却没想着,此事若是弄得人尽皆知,她会付出什么代价,我本想着等她成了婚一切便都好了,可婚期将近,她却死了……”

秦缨听了半晌,此刻忍不住道:“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他们有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