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页)
其实裴凝莺压根就没听,更不想看,那卷里实在吓人,她甚至有些想吐。
掌事嬷嬷自然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强硬了语气,又取来新的长卷,铺开,让她看得清清楚楚:“娘娘,您必须得看,这都是祖宗留下的行房规矩,您入宫,就是为了伺候万岁爷呀。”
这次的掌事嬷嬷不是个好说话的性子,上次仇凛英给她讲,敷衍了事,她全当看绘本故事了,而这次嬷嬷将所有流程讲得一清二楚,不时还要问裴凝莺问题。
裴凝莺被她按着脑袋看,离那人物一个拳头的距离,胃中搅动发酸,喉咙间上下涌动,裴凝莺一个忍不住,别开脸跪趴在地上吐了出来。
但她没用晚膳,不过吐了些酸水。
眼框湿润发抖,裴凝莺又吐了几口,掌事嬷嬷见状吓了一大跳,连忙扶她起来,可怎麽扶都扶不动她。
掌事嬷嬷急了,这是不久的皇后,宫中唯一皇嗣的母妃,未来天底下第二尊贵的人,哪还顾得上讲事宜,她慌张道:“娘娘、娘娘?奴才给您叫太医来!”
一只凉凉的手抓住管事嬷嬷,裴凝莺虚弱摇头:“不用……你继续,我没事。”
管事嬷嬷哪敢继续让她看吶,只好给她找来个软垫子垫在她膝下,自己站着讲规矩。
裴凝莺一边吐一边点头。
夜半,裴凝莺胃里一阵紧缩,浑身出汗,掀开被子,那被子自己又盖回来,她又掀开,又盖上,反複循环乐此不疲。
裴凝莺生气了,迷迷糊糊把被子丢到地上去了,被子一丢,全身的冷汗又让她在初夏时节冻得发抖。
肠胃还在不停翻涌缩搅,隐隐发疼,竟像她死前那般,她吓得直直坐起来,心惊胆战地擦着额头的汗。
床边坐着一个人,裴凝莺瞬间清醒,张口:“啊——”
嘴巴被捂住了。
灯盏被点亮,身边人熟悉的面容才得以看清,裴凝莺摁着胸口缓了几下,闭上眼趴在仇凛英的肩膀上。
小狗味竟令她意外的安心。
仇凛英安抚地顺着她的背,“娘娘,这麽怕行房麽?”
他坐在床边,半个身子朝床内,裴凝莺觉得这个动作不舒服,动了动,屁股坐在床上,上半身倚在他怀里。
她拉过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腰侧,把她整个人都圈起来。
裴凝莺道:“怕,吓人,我不喜欢。”
仇凛英抱紧她,下颌轻抵在她的脑袋上,“不会有事的。”
册皇后,她不知道仇凛英要怎麽做,入洞房,饮合卺酒,那都是不可避免的,难不成还放火烧寝殿?
未知与不安溢满胸腔,压得裴凝莺心惊胆战喘不上气。
仇凛英将她额头上被汗浸湿的发丝挑到耳后去,望着她可怜兮兮的眼珠子,一时沉默。
他内心有些窃幸,窃幸她的抗拒,可又会多想,兴许她只是害怕万岁爷。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时候自己变得那麽优柔寡断多心多思了。
如果,她只是利用他,登位后按他所说,革职去命,倒令他痛快。
从始至终他都孑然一身,没有任何顾虑,如今为赵曲衣立下坟墓,追封,他就真的没有任何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