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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宽大的手掌牢牢箍住祈颜手背,渡过来的温度仿若带着丝丝电流,强势钻进皮肤里,勾起阵阵酥麻。
头顶上方投下一片阴影,祈颜被结结实实禁锢在游澈臂弯圈成的狭小空间里,耳畔是他轻拂而过的鼻息。明明冷风直直从领口灌入,却仍旧感到闷热无比,后背虚虚贴着对方胸膛的地方,已被汗水浸湿。
祈颜大脑陷入短暂宕机,还离谱的将这诡异的氛围解读为暧昧,他觉得肯定是自己的脑子坏掉了。
“怎么写四个字的功夫,就走神了?”
游澈抬手,在祈颜额头不轻不重点了两下。
回过神来,游澈已站在三步开外,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也不等祈颜压下耳尖那点红,便领他坐回软塌上,然后和往常一样,在茶炉前摆弄。
他从几罐名茶里挑了个包装简陋,没怎么听过名字的茶。
祈颜对茶道的了解不多,也品不出不同茶品的差异好坏,但他自小喜欢茶香,连身上的香水都独爱白茶味道。
“五年前的青浦镇白茶,尝尝味道如何。”
游澈将茶盏推到祈颜手边,盏中的白色水汽宛如晨间升腾的雾,掺杂着淡淡草本芳香。
六类茶品中,属白茶的製作工艺相对简单,看这茶的品相,更像是家庭自晒,自饮。游澈竟喝这种品质的茶,祈颜不免有些诧异。
反正祈颜也品不出好赖,抿了一口,张嘴就夸,“这茶清新爽口,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异香,好喝。”
这句也不全是瞎话,入口时,祈颜确实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幽香,与他身上的香水味有几分相似。
游澈微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祈颜,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
在他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祈颜不由紧张起来,手心沁出一层细汗,低垂眉眼瞧着搭在桌面微曲的手,一语未发。
游澈见他这样,便继续开口:“早说过,有些苦没必要吃,如果你硬要体验一番,也得讲些技巧。挣钱这种事,不能光靠蛮力。”
提起这个,祈颜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耳朵高高竖起。
窥见祈颜眼底的希冀,游澈眉梢嘴角都悄然染上喜色,继续道:“倘若你想书法得以精进,除了勤加苦练,最重要的无非就是指导。在大家身边学习,总比到外面瞎吃苦强得多,你觉得呢?”
祈颜若有所思地点头,低声嘟囔,“有道理,但我去哪找个厉害的老师呢?”
他摸着下巴思索,有些苦恼。
游澈抬手抵在唇上轻咳两声,云淡风轻提了句,“我身边正好缺个助理,如果需要……”
祈颜不再对游澈避之如虎,这种好机会,他自然不能放过,迫不及待道:“当然需要,非常需要。”
游澈慵懒惬意地拨着珠串,目光在他身上逡巡片刻才悠悠补充,“如果需要,就到卫嘉那面试。”
祈颜耳尖才消退的温度,又换上气愤的红,感动早了。
所谓的面试就是填一堆简单的表格,内容事无巨细,小到饮食习惯,喜欢什么,又有什么忌口,大到兴趣爱好,人生规划等。
全部填下来,倒没有丝毫难度,就是有种被扒得一丝不挂的即视感。
填完表,卫嘉也不请示游澈,当即拍板,“祈小少爷,恭喜您顺利通过面试。”
如此轻而易举,祈颜还有些不确定,疑惑地问,“有几个候选人?”
卫嘉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祈颜会提问,而后淡定道:“这个岗位不对外招聘,所以只有您一位候选人。”
祈颜:……
所以所谓的面试就是走个形式,祈颜还傻乎乎地认真填完足足五页的调查表。
游澈双腿交迭,漫不经心翻阅着那份字迹未干的调查表。他甚至能从一丝不苟的回答中,想象出祈颜当时微蹩着眉,看到提问后,边在心里暗骂边提着笔认真填写的场景。
卫嘉站在一旁等了许久,才见他缓缓抬起头,眉眼间染上了明显的笑意,连语调都扬起小尾巴,“小少爷当时很烦躁吧?”
卫嘉仔细回想祈颜当时的表情,实话实说,“确定能看出很不耐烦,嘴里甚至一直嘟囔着什么,但我没听清。”
“不是骂你就是骂我。”
游澈心情大好,顺便问了他另外的事,“付鑫那边怎么样了?”
“他没有善罢甘休,依旧拉着横幅闹事。”
游澈料想到他这种贪得无厌的人,不会轻易放过祈颜这隻温顺可欺的绵羊。
“他想要钱,那就给他吧。”
屋内暖黄的灯光洒在他素净的衣衫上,晕出一层柔和光影,慵懒随和。凝眸时,流转折射出的目光却透着寒厉,如吐出的话一般,淡漠又没有温度,“但他目前的伤势,还不值一百万的价。”
“明白了。”
陶智可对祈颜的消息异常关注,也知道了他与付鑫的事。得知对方只是个毫无身份背景的人,陶智可气得在他照片上啐了几口,恶狠狠怒骂,“就这么一个糟老头,还惦记上祈颜了,老子都没尝到味,就他也配!”
那气势汹汹的架势,如果付鑫此刻站在他面前,高低得被他狠狠揍一顿。但用不着他出手,付鑫已经躺进急救室,推出来时仅剩半条命。
陶智可虽对此人鄙夷至极,却还是准备差人去医院。
“你想利用他对付祈颜?”
发问的人半睨着眼向陶智可投去探究的目光。
陶智可与付鑫实质并无二般,骨子里都是坏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