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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颜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喜欢白净的吗?他不合适,也不是你能招惹的主。”
祈颜越过阻挡线骆彬也就停了脚步,回过头看到游澈还站在那,便屁颠屁颠跑过去搭话,“你和祈颜长得不太像,是很远的表亲吧?”
游澈神情略有迟疑,思虑片刻才问他,“祈颜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你是他哥,”
骆彬求证,“不是吗?”
说话间,开始的哨声已经响起,游澈没回答他的疑问,看向不远处祈颜飞驰的身影,“比赛开始了。”
骆彬也不再闲聊,在内圈跟着祈颜跑了一小段,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先一步跑到终点候着。
游澈站在原地视线远远跟随,直至祈颜跨过终点线才收回目光。
上午的项目结束,本想绕开游澈离开,没想到他一直等在那,祈颜隻好跟他去了自助食堂。
游澈看着桌上的餐点,没怎么动筷,应是不合胃口。
俩人相对而坐,缄默不语,气氛比祈颜盘中的鲣鱼节花更干硬。祈颜没话找话似的清了清嗓,问他,“今早怎么是卫嘉上去发言?”
“不喜欢那种场合。”
游澈回答得理所应当,倒是游澈的问题把祈颜弄得有些惶恐了,他问:“和你交好的朋友很多?”
此时祈颜还未意识到什么,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不多,除去那些逢场作戏的酒肉朋友,真正交好的屈指可数。”
游澈没有停止话题的意思,继续追问,“今天那个算其中之一?”
到此,祈颜心中的警钟才赫然敲响,为打消游澈的念头,语气略带急切地说了一大串,“骆彬家境富裕,是骆叔叔极度宠爱的儿子,况且他性子高傲,不会为钱权折腰的,还有……他……他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毕业后就准备结婚了。”
听祈颜说完一长串,游澈隻冷淡吐出四个字,“我不在意。”
啪嗒一声,筷子从手上滑过,祈颜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眼中的恐惧和厌恶更甚。
“年轻人的情绪真是千变万化。”
这是游澈与祈颜吃过午饭后得出的结论。
祈颜空闲的时间不多,从食堂出来走了一小段消消食,人已经回到田径场了。
游澈还是站在远处观望,刚从领导的饭局中抽身的卫嘉恭敬站在身后,与游澈木桩似的一动不动站了近一小时。
祈颜已拿下了四枚金牌,下一个项目是五十米速度跑。游澈终于舍得挪步,卫嘉先叫住他,“南黎回来了,行程比较赶,三点便要飞巴黎,说去之前想和您见见。”
游澈拿出手机查看才发现,漏掉了好几通南黎的电话,“马上回去。”
田径场这边,开始的哨声吹响。
游澈转身之时,余光中闪过一抹飞驰而过的身影,但下一秒便在视野中消失。堪堪迈出几步,身后突然爆发一阵巨大骚动,惊叫声将他步子绊住。
瞥过去的视线被层层围住的人群阻挡,嘈杂声不绝于耳,依稀能从中辨出“祈颜”
二字。
他垂眸看向正一分一秒走动的腕表,离三点还有四十分钟不到,短暂犹豫后做出最终决定,“走吧。”
祈颜被人恶意绊倒,滚了几圈,头磕到橡胶跑道上,鬓角的血沿着脸颊往下,染红了半边侧脸。由于带了护膝,四肢伤得不重,隻擦破点皮。
骆彬中断比赛跑过来时,祈颜正捂着伤口,抿着唇强忍疼痛。周围除了惊慌的同学,还站着罪魁祸首,他们幸灾乐祸地立在近处看笑话。
那日泼他水的人贱嗖嗖地踢了踢祈颜的腿,阴阳怪气,“啧,娇气少爷怎么受伤了?这细皮能肉的,等会儿该不会哭鼻子吧。”
听到这话,骆彬挥着拳头就给了他一拳。那人也是嘴硬,挨了拳头不敢还手,便打起了嘴仗,“你这拳头可真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关心他,我可听说当初祁正阳四处求人时,你们骆家可没对其伸出援手。现在才演兄弟情深的戏码,是不是晚了?”
骆彬抬高的手悄然放下,失了魂般僵在原地,低低垂着头不敢看祈颜。一瞬间,那些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愧疚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狠狠撕开来审判,他什么都做不了,唯有深深的自责和无奈。
祈颜想安慰他,但此刻半个字都吐不出,生怕剧烈的疼痛真将他的泪水带出来。
“除了额头,身上还有哪些地方疼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游澈不知何时穿过人群走到祈颜身侧。
祈颜看着他,茫然地摇头。
游澈又问:“骨折了吗?”
祈颜再次摇头,他确认没有锥心的痛感,只是除了鬓角,还有脚踝处有轻微扭伤。
没等担架送到,游澈就欲将他抱起。祈颜突然抽出一隻手,按住游澈臂弯,倔强道:“我不是娇气少爷,能自己走。”
游澈遵从他的意思,起身站到一旁,看他自己慢吞吞爬起来。
像一种愚蠢的证明,明知不具信服但还是倔强地做了。
游澈在他身侧半步的距离跟随,两人一起离开喧闹混乱的田径场。烦人的吵闹声渐行渐远,祈颜的心也跟着慢慢静下来,刚才的慌乱不安仿若被打上了一剂强心剂,渐渐归于实处。
两分钟前,游澈吩咐卫嘉,“走吧,去把车开过来。”
卫嘉接到两人,拿不准游澈的想法,启动车子前看着后视镜轻声问,“回宅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