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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恨自己,没本事,没能力,啥都要靠他,没办法给你更好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妈有钱了,妈可以用自己的本领照顾你。”
“你不要想许多,回来又不是丢人的事,病了就养,累了就休息,你还这么年轻,有啥失败不失败的?不到死的那天,谁能给谁定性呢。妈以前咋给你养大的,现在就能咋供你的吃穿住行。不要怕。”
程思敏本来是哭得泪眼朦胧,挺具有林黛玉式的美感的,可是听到陈晓芬竟然突然豪气万丈地叫她啃老,她实在忍不住又哭又笑,像个疯婆子似的抱着陈晓芬的肩膀,摸着她的额头嚎:“妈,咱家都这样了!你还叫我跟着你啃老,你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
程家宝就跟发牌员似的,左一张卫生纸右一张卫生纸。
很快,纸巾包里的纸巾见底,她听着俩人的对话,感觉她俩也太能哭了,终于忍不住插嘴跟程思敏说:“姐,别哭了吧,咱家有的是钱,妈的存折里还有二十多万呢。”
“妈你也别哭了,纸都叫你用没了,爸死的时候你不也没哭么,你多狠毒呢。”
父亲出事后,她曾听到好几次听到姑姑和伯伯们议论陈晓芬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非常狠毒,竟然一滴眼泪都没流。
她那点小学生词汇量有限,不知道狠毒是什么意思,但听姑姑的口气似乎是有点惧怕母亲,所以她认为狠毒应该是个强大的褒义词。
陈晓芬真想抬手掐她的嘴,可是碍于程思敏说的爱的教育,捏着最后一张纸抹掉了眼泪,斜了程家宝这个传话精一眼,没有反驳她,顺势掏出手机打开微信账单递到程思敏眼前炫耀:“敏敏,你来看,二十万算啥呢!最近天气冷,我做的关东煮一晚上就能卖出七八百,我最近又跟人学了个辣糊糊的配方,照这个节奏,不到明年我就又能再攒个二十万出来。”
“攒够一百万,咱们就退休!买个车,学驾照,整日游山玩水,吃吃喝喝,啥也不干。”
程家宝毕竟是个小孩子,一听到母亲给姐姐画大饼,立刻钻到两人中间,也紧紧地和她俩抱在一起,朝着母亲奴颜讨好:“妈,对不起,我不该逃课,你游山玩水时带我一个吧。我听话,我擦桌子,我考一百,我还给你俩开车伺候你俩。”
陈晓芬一看到小女儿这顽皮的模样就犯愁,板起脸来瞪她:“一边耍可,不是讨厌我吗?咋还听我的话,赶快拿着你的存钱罐到蓟城去,离我远远的。”
程家宝只是年纪小,又不是脑子钝,她姐都不在蓟城呆了,她去那里干嘛呀?
“不讨厌不讨厌,我那是逗你玩呢,我可爱可爱你了,说好了,带着我昂。”
说着,程家宝左右端茶,还怕冷落了姐姐,又回身把掉在沙发缝里的的存钱罐扣出来拿给程思敏道:“姐,我的心一样多地爱你,不是公主房也没关系,就算你不是公主,我也永远和你玩。”
“不叫你吃沙子。我对你好,拿钱给你买吃的,先花我的。”
时应离开时屋里的三人的气氛还剑拔弩张,等他在商店里买了两把雨伞,刻意消磨些时间,又给程家宝挑了一大兜文具,再举着伞慢慢地走回来。天上的云散了,丁达尔现象和彩虹同时挂在天边,敞开的院门里欢声笑语,跟捅了麻雀窝似的。
他刚进院,就听到陈晓芬问程思敏。
“刚才那个开车的是你对象?叫啥名?”
脚步放慢了一些,听到程思敏说了他的名字又大声肯定后,时应挺胸抬头继续走。
“哎呀,好攒净呢,名字好,个子高高的,说话也礼礼貌貌的,一看就是读书多明事理的那种男的。能对你好!”
“是吗?”
程思敏声音憋着笑,想到以前上学时,陈晓芬可没少因为时应总往她家跑而说时应的坏话,那阵子陈晓芳对女儿可谓十分具有男女防范意识,每次看到时应又在楼下等程思敏上学,都要偷偷骂上几句,说他是条小野狗。
“妈,你看他不眼熟吗?”
“眼熟?”
时应这边已经如沐春风地跨进了门槛,还想多听点丈母娘夸奖他的美言美语呢,下一秒只听陈晓芬背着身对程思敏说:“眼熟倒不觉得呢,但是我突然想起你那个朋友了。”
“敏敏,就你上小学那会有个男娃子总到咱家找你上学,记得不?你不知道吧!他家出大事了,他那个爹破产了,让警察抓了,被抓得时候身边还带了个另外的女人。天呦,可怜他妈呢,让讨债的人逼疯了。年初菜市场里都传遍了,说是进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