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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美强惨后他重生了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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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语毕,她向后退瞭半步,双臂向前,躬身行瞭一个极为正式的大礼。

“臣间阡平,年幼贫寒,遭人虐待,受主公恩德死裡逃生,本是出身草芥,却得以与出自士族的秦大人和军功在身的连大人同朝为臣,为主公出力,臣身受王恩,如今大敌当前,臣以身为报,是为道义。”

其实早在沉维到来之时,永安城一衆人便已然隐隐有些不安,间阡平甚至想过,如果江氏当真要攻入永安,她定会追随永安王而去。如今仅仅是用她一人之身便可保下永安,她又何需要犹豫。

赵慈身后的秦琇听罢,欣然上前道:“主公,既是间大人自己都同意瞭……”

“住口!”

赵慈怒而打断瞭他,望著眼前女子纤弱的身姿,心中羞愧难当,竟落下泪来。

“想我赵慈一生,自负仁德,如今却要舍弃自己视若亲妹的下属,实非男儿所为……”

间阡平起身望向他,道:“主公既视我如妹,便知自古以来,即使是公主,亦免不瞭要为国远嫁他乡,更有甚者,死于非命,阡平得主公庇佑多年,如今之势,若不肯挺身而出,岂非是忘义之辈。何况如今江氏仅说要人,并未言要如何处置于我,我与江氏素无恩怨,更与其傢主江曦不识,大抵并不会受甚磨难,主公且宽心。”

赵慈依旧有些犹豫不决,间阡平自八岁起便长在他身侧,想到要推她一个女子出去挡在那百万雄军之前,便觉羞愧至极。

间阡平心中感动,虽是前路未知,可主公待她如此真情,依旧令她觉得周身温暖。

“主公,且让我与沉维一见。这几日来,想来主公能想的办法都试过瞭,如今且最后让我一试,若我能说服于他,自然好。若我不能,便随瞭他去,主公也不必为此介怀,阡平为永安城献身,心甘情愿。”

略略停顿瞭下,仿佛是担心赵慈依旧不允,複又加瞭一句。

“若主公不许,阡平誓与主公、与永安城共存亡,若永安城破,亦或是主公身故,阡平,绝不独活!”

间阡平得与沉维相见,乃是当天夜裡。

沉维师从名傢,以睿智辩才闻名,又入瞭世族大傢江氏,间阡平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气场强大,不怒而威的士族公子的形象,却不料眼前之人看上去气质温儒,仿佛春风秋水般带著淡淡的温和书卷气。

沉维身形偏瘦,头戴一顶灰蓝色的儒巾,广袖长衫,外面搭著外袍,样式并不繁杂,手裡握著羽扇,五官生得不似寻常男子凌厉,嘴角带著淡淡的微笑,看上去似乎对谁都是一团和气,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个手握生杀大权,曾经献计火烧武陵生擒武陵郡守,又屡次令当朝丞相张浦吃下哑巴亏的狠角色。

间阡平见瞭他,脑中便闪过瞭四个字。

绵裡藏针。

沉维温和的与她共同落瞭座,两人寒暄过后,似乎都不急著进入正题。

间阡平心中盘算著待会儿的说辞,而沉维嘴角含笑,目光在她身上仔细打量瞭一番,似乎对她很是好奇。

此次与沉维相见,间阡平心中本就没多少胜算,不过是想尽最后的力气博一博,想瞭想,便开瞭口。

“沉大人,阡平心有疑惑,还望沉大人为我解惑。”

沉维饮下面前茶水,温声道:“女公子请讲。”

间阡平顿瞭下,微皱瞭眉,道:“我出身寒微,父母皆是寒族,女公子一称,实愧不敢当。阡平不才,有官职在身,沉大人若觉得尚可,便如我永安城裡的臣民般,唤我间大人便是。”

沉维闻言,放下瞭手中茶杯,抬起目光複又打量瞭她,随即笑著重複瞭一句:“间大人请讲。”

大周朝建立之初,因著有过几任女皇,亦曾有过女子做官的风潮,隻是为数并不多,及至女皇过世,男子掌权,此风渐渐受到压制,直至百年前,彼时的皇后性情温厚纯良,深受圣恩,写下瞭一本《女修》,内裡规范瞭妇人如何孝敬公婆,侍奉夫君,宣扬女子持傢为福,在外劳碌为苦,由于该皇后与皇帝夫妻情深,一生受尽荣华与宠爱,令天下女子羡慕,皇帝又对其所写之书很是赞赏,大肆命人印制抄写,往民间传诵,此书颇受世间推崇。

而待其子登基,又再度令天下女子以其母为典范,修习《女修》一书,于是在这百年间,女子做官从商之事,便渐渐的绝瞭,世间女子也大多改为规规矩矩的在内院相夫教子,以出嫁为一生之重。

是以比起这冷硬的“大人”

,女子多喜被唤作“小姑”

“女娘”

一类偏温婉的女性化称呼,沉维出行前,已然将这位间阡平的生平尽数瞭解瞭,他自然知晓她出身庶族,本称不上“女公子”

,隻是为著客套,才这般称呼,却不想间阡平的神色间,竟是有些厌弃。

“那阡平便直言瞭。永安城不过两郡之大,与江傢如今的势力相比,不过弹丸之地,阡平官至中丞,却也仅仅是在这永安城中,更不曾识得你傢傢主,你前来‘请’我往江氏,究竟是何目的?”

间阡平问的直接,沉维亦未打算有所隐瞒,手中羽扇轻动,道:“实不相瞒,我傢大公子之心意,未曾告知于任何人。在下心中亦有此疑惑,隻有间大人随我同回江氏,方有解答。”

间阡平微微蹙眉,心下狐疑,然而打量著沉维的神色,倒不似作假。

隻是眼前之人乃是狐狸般狡诈之人,这面上的坦然是否为装模作样,也未可知。

“既是如此,沉大人可否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