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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声一些!看看盒子里的菜洒了没有,别回头害得老娘也惹人笑话!”
走到廊下,遇到一个正抓着把纸扇逗画眉的年轻人。长身条儿,锦衣玉带唇红齿白的,看着比他们戏台扮上的还俊俏,脸上带一种懒洋洋谁也看不上的神情。
赵家二老还拿不准是谁,丫鬟已经唤了一声:“二少爷。”
傅玉行偏过头,赵家二老被他拿眼一看,不知怎么局促起来,也不知规矩,朝着人纳头就想拜老爷,被丫头慌忙忍着笑扶起来了。
傅玉行见怪不怪,笑也懒得笑,全然不关心,自己仍转回头去逗那画眉,随口问了一句:“又是什么人?”
“是大少夫人的父母。”
傅玉行拿纸扇的手微微一顿,这才真的回过头来:“什么?”
他其实已听清了,转过眼,认真打量了眼地上的二人。
“怎么往这里带?”
丫鬟看了二老一眼,在傅玉行耳边嘀咕道:“大少夫人说,把她父母先带到偏院去,不必惊动其他人了。”
傅玉行一听,却笑了,好像忽然捕捉到一个被费心隐藏的秘密。心里越是使坏,脸上反而笑得越和煦:“那怎么可以?伯父伯母远来一趟,当然是需要通家款待的。”
他转头吩咐丫鬟:“去把我大哥和老爷夫人全都通知到花间敞厅去,把二老也送过去。”
赵蘅在偏房里面等了一会儿,没看到人,便拦住一个进门的丫鬟询问人到了没有。
丫鬟正好是来回报这事,说二少爷已经吩咐把二老带到敞厅,公公和婆婆也都已过去了。
赵蘅一惊,“他凭什么……”
来不及细问,她匆匆往正厅赶去。
才到门口,厅门大敞,她一眼就看到看到哥哥还有公婆都已经在那里了,双方敬了茶,她母亲笑嘻嘻地做出躬身要拜的模样:“人说穷人家看灶堂,财主家看厅堂,今天这一看,果然是大家子住大房!亲家这神仙似的府洞,大少爷又是这么个冰雪似的人物,少不得几代积累来的功德呢!”
一番奉承听得赵蘅心头一刺,忙唤了一声爹娘,走进去打断了二人的话。
她第一眼先看向玉止,下意识的不安和察言观色。
婆婆笑着道:“阿蘅啊,亲家公亲家母今日要上门,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好在你公公今日也在,家里人也齐全,就是没来得及准备些什么东西招待着,这回可失了礼数了。”
话也不是真的责备,不过半开玩笑,赵蘅弯了弯嘴角,勉强陪笑一声,在父母身边也坐了,敬茶问安。
同一时,傅玉行悠悠地从门外进来,和两边老人都问过好,趋缓有礼地拣了个位置坐下。
那位置正好对上赵蘅的视线,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他眼中等着看戏的不怀好意。
她默默抓紧了拳头,既是担忧,也带着恨恨。
玉止道:“按理说,成亲后该是我和阿蘅一起归门,只是那时日我身体不好,因而只是请家中人送了些回门礼回去,这几月我身上也渐渐好些了,前日我们也正商量着找个和暖的天气回去看看的,想不到正和丈人丈母想到一处了。”
赵母便抓着赵蘅的手说说笑笑摔摔:“我也是担心我们家这姑娘,人家说起来,都说她是乌鸦飞到凤凰窝里,听着风光,我做娘的却不能不担心呀!她是笨鸭子上不了架,手又粗,口又拙,从小还爱闹牛性子脾气,我就最怕她不知轻重,又忙又出错!”
婆婆皱眉摇头笑道:“怎么说这样话?我看阿蘅是个最诚心实意也没有的。自她来了,不知替我分了多少忧,就连玉止的身体也眼看着好了许多。”
说着话间,又提出让赵家二老多留宿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