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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重生赫舍里夕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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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页(第1页)

心虚至此,丢人现眼。太妃仍在桌边坐着,假装正经,默不作声,却拿眼睛偷瞟。清芸主动凑近了说:“太妃,给您请安呢,您要是不理我,我就在这儿跪着不动了。”

说罢,她真的跪下,安安静静,一派恭顺。

假的,都是假的,心里立着刀就想往外戳。什么都听见了,等着我开条件。娜木钟心里想着,盯住她的眼睛,对望间的较量,这个妮子竟是丝毫不怕。

同归于尽都无所谓,我不怕死。

清芸大大方方地任人看,看了几遍,她也不吭声。直到心中暗恨的娜木钟终于慌了,主动来扶,她才乐呵呵地道:“太妃,大白天您关着门想美事儿呢,呵,我心里也挺美的。”

娜木钟的手猛然一缩,眯眯眼:“哎哟,怎么着,听见了就听见了,我还怕你不成?”

清芸真是疯了,自打几个月前挨过打,言行举止越发疯得厉害,不怕天也不怕地,活脱脱的慧敏第二。只可惜没有那样的戾气,横着走不了,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任性,芳儿自觉有些对不起她,故而避让,玄烨为了芳儿格外宽仁,清芸便越发入魔障。

她恨他们,她要他们不快活。眼下听到的,能让他们一辈子不快活,又岂会出卖?

三言两语,彼此心意俱已明白。二良从中说和周旋,力图令她们言归于好。既得如此,那便同心协力。清芸也不绕弯,直截了当地发泄怨气:“我才懒得告诉他们,哼,他们。”

憎恨的火在这简短的句子里燃烧,浑身像起了毛刺,扎得她坐立不安。

“皇后是你姐姐,你为什么这么恨她。”

察言观色,娜木钟也觉得愉悦,很快改换言辞,宛如慈善:“唉,可怜的孩子,我明白,姐姐又怎么样。哼,海兰珠是太皇太后的姐姐,又怎么样。”

前朝的事不可提,然而,却不可忘。海兰珠很早就死了,当初姑侄姐妹三人同侍一人,为何她就这么早死了?同样万千宠爱在一身。若以同理计算,芳儿岂非……

皇上的爱那么重,福气不够受不住就会没的,怎么芳儿就不能。外人越是盼着,芳儿偏越是稳稳的,教她们恶毒的念想都成了空。光等没用,要有力气推。

太妃明白,清芸是要她帮着使力。也好,把所有的宝押在荣喜身上,不如再多一个。

暗箭难防,亲妹妹的暗箭总比一般人强。

“成,你想我怎么推你上去,你是想当妃呀,还是先要孩子呀。”

互惠须得先互利,有把柄在人手中,太妃不得不先给点甜头:“可有句话我说在前头,我只能铺路,走路的是你自个儿。”

“我知道。”

清芸只恨身份这柄双刃剑困住她,不能施展手脚:“我是她妹妹,表面看着近水楼台,受罪谁知道,要让皇上主动,我做了坏人,您也好不了。”

“哼,你不坏?”

太妃轻轻地讽刺着,臭味相投,才几句话就明了彼此是一路人。

“我当然不坏,我要是好了,能帮您,也能帮荣贵人,大阿哥的额娘可不好当,当不好,要跌死的。”

清芸一边说,一边去望二良。看得二良汗如雨下,却不敢说个不字。

隐隐的,他竟生佩服之心。也许终是因为荣贵人与之相较差之千里,也许是敏感的嗅觉告诉他不可得罪此人,要留后路。

做奴才要忠心也要有二心,才便于见风使舵。二良低头抹汗,才片刻已换上笑颜恭维:“吉主儿智慧非凡,太妃,要我说就依了她。吉主儿,奴才只有一样哀求,我主子那儿,可是千万不能漏的。”

荣贵人绝美,却是瓶中之花,要人栽培。失了护佑,绝世之姿又如何。她胆小,心中存不住事,让她知道,自己吓自己也要吓死了。

光是玄烨要她选嫔还是妃这件事,已让她夜夜难眠,心烦意乱。选哪条都觉吃亏。其时探亲之礼已过,额娘回了家,无人商量,她很心焦。

唤二良来,二良也是无奈。能激得玄烨说出这种话,可见他的主子有多么的“天真烂漫”

,事情已糟成这样,岂可当真。可叹为奴不敢直言,只得劝道:“主子,要不,您还是等皇上旨意,您就别选了,成不。”

皇上旨意?分明是皇后下的套吧。荣喜越想越觉是实,这几日玄烨都在坤宁宫牢牢守住承祜,皇后的枕头风不吹,怎么可能呢。

哪有这么好心,摆出两条路选。后面定有陷阱,真是恶毒。想到这儿,荣喜真不敢动了,可是要等玄烨,玄烨却也不来。

怕什么来什么,在给芳儿请安时,芳儿居然问了:“妹妹,你可思虑周全了么,皇上等你的信呢,他太忙了,换我问你,你是要妃,还是要嫔,或者,你要第三条路?这儿没有外人,你放心地说,不怕。”

就像闲聊一般,温柔可亲得真像姐姐。同样生过孩子,足月的就是不同,荣喜听承祜在芳儿怀中娇啼,声音洪量,声声动人,她真嫉妒。

即将病愈的承瑞芳儿也曾见过一回,玄烨护着不许多见,要她养生。一来是爱她,二来是怕荣喜胡思乱想,疑她害人。这个贵人,说好绝不是好,说坏又非技长,只好当她是小孩心性公主病,既不能较真,又不能大意。

疑心病太重苦的是自己,荣喜听她这么说,第三条路是万万不敢选的,要她放弃封妃也太可惜,她想万一封嫔之后阿玛的官又不让提上去便是自毁,不过先成全自己吧。沉吟片刻便急着说:“唔,我,我要。”

眼睛像见了银子,亮得极贪。芳儿但觉好笑,却已应了她:“我明白了,你要第二条,成,封妃,那你阿玛那儿得你去说了,谢谢你啊。”

真成功了?荣贵人舒出一口气来,她已经在想象中即时换了她的名号:荣妃。

心情如灿烂的烟花,绽放着让她烫,她高兴地从座儿起来行礼:“谢谢皇后,谢谢!”

“其实啊。”

芳儿看她这么单纯,倒有些不忍,无奈是早就准备好的后招,只能正襟危坐,假装不曾发现:“我还以为你选第三条路。皇上问过我,有没有两全其美的,我就想,其实也有。”

竟然!?荣妃猛然一惊,她的笑容僵了,背也软了。

芳儿慈祥地望着她,笑笑说:“其实也是好事,我想要是将惠嫔拉上来,她做了妃,这样,你再封妃,你阿玛成副总管岂不是很好。可惜皇上说依了你要你选,怕恩太重损了你的福气。你又不曾说第三条路是什么,我这样乱想只怕皇上怪罪,我也就没说,唉,如今看来,还是不说的好。妹妹,惹你难过了。”

何止难过,就是轰然之雷劈在身上也未必有这般痛。

这正是我要的,我要的!荣妃这样狂热地想,抑制不住。眩晕袭来,她真悔。

贪,但胆量不足以承载这份贪婪,于是,是她自己挡住了盖山的前程,他要怪要恨,只能是对着自己的亲闺女。

他上不来,在外力上,能使得劲就小了,没有他,后宫之路就不比想象得顺。皇上的恩,皇上的赏,能受得住守得住么?额娘千叮万嘱的这些,临到用时,是她怯了,能怪谁呢。可恨玄烨躲起来,教芳儿来拿她,这又能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