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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花西月锦绣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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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19红莲孽火生2(第1页)

我胸中有一团无法压抑的火焰,仿佛在喉头燃烧,我几乎要对他吼出同齐放一样的问题来:“你们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能先知会一声,也许,可怜的碧莹就不会死了。”

忽然,我只觉眼前一黑,脚软了下来。

我再醒来时,头疼得厉害,眼前有人焦急地喊着:“木槿。”

绝世的天人之颜在我面前,双目熬得通红,我不由苦笑了起来,“你总算出现了。”

非白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红着眼睛让小玉和姽婳所有人先退下,将我轻轻扶起,靠在枕上。他略有点局促地低声道:“我……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懂,”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要瞒过敌人,就得瞒过自己人。”

他有意避开我的目光,只轻轻握住我的手,满怀歉意道:“关心则乱,你和飞燕若是知道内情,想必就不会这样轻易让明风卿中计。可是我始终是对不起你,我也料不到那明风卿会扮成阿黑娜,早已潜伏在安和公主身边,还疯成这样,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活死人,结果害人害己,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想起碧莹,我又是一阵悲伤,“你让我火葬碧莹,是怕幽冥教余孽盗取碧莹的尸首,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他赶紧抬起手,难受地擦着我的眼泪,俯低身吻着我的手,来来去去地道歉,我却只是一径流泪。

他心疼地埋怨我,“你只管气我骂我,可别再

哭了。林大夫说了,你不能再受刺激了。”

他端起床头的一盏莲花盅慢慢向我递来,“来,林大夫嘱咐过,等你醒了一定要让你喝下的。”

“这是什么?闻着就苦。”

我闻了闻,木然抬起头,盯着对面绝世容颜面,冷笑数声,故意气他,“圣上这是想赐死臣妾,还是咋的?”

他却忍不住扑哧一笑,看我的眼中带着一丝紧张,带着一丝期许,“傻木槿,这世上,就是赐死我,也不能赐死你啊。”

呃?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的另一只手却轻轻覆上我的小腹,强抑激动道:“这次你受了很大的刺激,方才险些胎儿不保,这是林大夫给你开的安胎药。”

狂喜渐渐淹没我的心头,我慢慢接过那药,一口气吞下肚去,五官皱在一起。非白立刻奖励我一颗梅子,然后抱着我,狠狠地吻了一下,兴奋道:“傻木槿,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如果这次孩子有什么事的话,我连杀我的心都有了。”

我自己慢慢也覆上自己的小腹,流下了喜悦的泪水,“这回真的有了吗?你确定吗?林大夫确定吗?”

非白又狠狠亲了一下我的额头,“确定。”

他对外面叫了声:“飞燕快进来吧,木槿没事了。”

一堆人涌了进来,满口恭喜。林大夫慢悠悠地走在最后,背负着双手平静地看着我,洋葱脑袋上没有任何表情。

元德二年的新年

我们经历了两极,失去亲人的极悲,然后却迎来了盼望已久的身孕的狂喜。

大年初五,正是迎财神的日子,我已能起床。那天天气非常晴朗,万里碧空下,我和于飞燕送别了锦绣,她平静地同我道了别,留下三双新纳的鞋,一双给我,一双给大哥,最小的那一双是托我带给非流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收到锦绣亲自做的东西,不由感叹,以前的锦绣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她略带哀伤道:“实不知三姐会走得这样快,本来还想为她也纳一双的。”

她垂下了头,主动地抱紧了我。

我也回抱紧她,于飞燕又抱紧了我们,红着一双铜铃眼,无限沧桑地叹气道:“只剩下我们几个了,咱们好好过吧。”

锦绣走后,我比以往更加浅眠。因是孕妇,林毕延也不敢太多用药,而非白心疼之余,也没有办法。

于是,午夜梦回,我常从非白身边悄然起身,然后独自在梅林道徘徊,长时间地遥望灿烂的星空。

人们都说亲人离世后,便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辰,然而星星最终又都会坠落人世,再次转世,也不知道天上哪颗星是碧莹,哪颗又是二哥?而我肚子里的宝宝可是二哥或是碧莹的转世?

龙抬头的日子,小兔能下床了。等我去看她时,她便扑到我怀中要我带她去问干娘要压岁钱,我们一时都很伤感。

我便提出要去富君街上看看。于飞燕也闲来无事

,便陪着我一同前往,后面跟着齐放和青媚。

我们来得甚早,街上大部分的店铺都陆陆续续地准备开张,迎接客人,只有希望小学的几个孩童乘此机会在雪地上打雪仗。我便笑着撒下一堆铜板令他们停战,然后借机到行政办公楼,馆陶居三楼同于飞燕坐一会儿。

我们聊了一会天,忽然街上传来一阵熟悉的吆喝声,原来是打雪仗的孩子们挡了一位大娘的牛车。

那位大娘火了,大声扬言道:“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小心老娘把你们都卖到青楼去。”

有个小孩子还真让这大娘的气势给吓哭了。

嘿,敢在富君街上叫嚷要卖我的学生?这大娘也太嚣张了。

忽然觉得这位大娘下巴上的大痦子很熟悉,我和于飞燕几乎异口同声道:“陈大娘。”

齐放看了一眼,也是一呆。

五分钟后,陈玉娇被请到我的办公室里,她慢慢认出了我,吓得跌倒在地。

我们赶紧忍住笑把她扶起来,“您老现在还为大户人家贩人吗?”

她的眼眶红了,向我诉说这几年不幸的遭遇。她本来以贩人为生,生活还算过得去,不想后来战国封路,她的男人被抽壮丁上了战场,便再也没有回来,她只得自己独自贩人。

陈玉娇叹了一口气,当年也就是先帝爷照顾,后来战事一起,便只要青年壮男。可到处都在拉壮丁,乱世多少人家卖儿卖女,孩童一时价贱,只有亏本的份儿

,然后年纪越大,便越是力不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