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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亭发自内心的笑,“我就知道师兄心里肯定有我,要不然那崖洞里半个月的缠绵之后,师兄早该一掌杀了我,而不是将我送进魔教。那魔教教主肯定会看你情面,念在我是你师弟的份上,折磨的手段多有分寸,没敢下死手。再者,若你完全无情,也不会把黎儿交给我。”
说着话的同时,他把手搭在赵亭腹部:“我知你并非天生爱男子,也知你心有鸿鹄,哪里忍得了屈居人下?怎么可能接受男子之身孕育——你当然不忍心杀掉一个婴儿,只是你若恨我,就也该恨他,把他送得远远的,而不是交给我。”
他不自觉地露出了极温柔的神色,“诚然最初知道黎儿是你的孩子,我难过得心都碎了,一边小心翼翼地埋怨你待我无情,一边又深深嫉妒你莫须有的‘爱人’,却有了一个恶毒自私的念头。我想着,待黎儿如亲生,养得他离不开我,如果你有一天要回他,我便能借此拿捏你,要你与我纠缠。我竟因此而产生了感激的心情,感激你走投无路时,宁可把孩子托付我也没交给衡山。在你我关系决裂时,你仍旧信任我。”
“也是从这些想法里,我猜到了你心里或许也有我。”
赵亭笑了声,“只我那时以为是走火入魔的妄念。”
陆延陵深深地看他:“如果是我不忍心,才借温子良之手杀你呢?”
赵亭:“起码你不忍心了。”
陆延陵深深地叹气,流露出怜惜之情:“我虽生气,但从没想要你的命。许是因我野心之故而害你经脉萎缩,衡山日夜相对,太长久的时日之下积累了层层愧疚……”
因愧生怜,才在他一再否认躲避的时候便已经将赵亭放在了心里。
别说和一个男人缠绵了半个月,被碰一下都会拼死拉上对方玉石俱焚,更遑论为一个男人生下孩子。除了赵亭,只有赵亭,能容忍与他的肌肤之亲,还能对那场遭遇恨之欲死的前提下,只想教训赵亭,从未想过动他的命。
赵亭垂眸,笑容矜持欣喜:“只要师兄心里有我、有这个家的一席之地,我就满足了。”
陆延陵:“傻子——”
学他刚才的动作,从额头轻吻到嘴唇,辗转几遍,充满温情与爱怜。
赵亭一只手揽在陆延陵肩头上,余光瞥见另一侧的赵慕黎不知何时醒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有疑惑、迷茫和震惊,仿佛在说你们为什么和其他父母不一样。
“……”
赵亭冲赵慕黎使了几个眼色。
到底相处更久,赵慕黎看懂他爹的意思,配合地倒回去睡觉。
“怎么了?”
陆延陵问。
赵亭摇头,默了会儿,把脸轻轻地贴在陆延陵的小腹上,“府里有宫里的探子,爹娘都知道,以防打草惊人就没处理。我从荆州回来后,御医诊过脉,宫里头知道我需要休息,但接下来两个多月没有一日空闲,连休沐日也没有。”
他停下来,似乎在等陆延陵回复,但没等到。
熏香掉了一截灰,风吹过窗棂。
“萧氏倒了,就剩你家最扎眼。”
陆延陵捋着赵亭的发丝,“若你立下大功还完好无伤,恐怕到不了京都。”
虽之前未曾面圣,但听从其令多年,陆延陵轻易能猜出皇帝的心思。
当今天子子息不丰,四十岁了才有三位公主,没有皇子,若不是强势把控朝堂,现在早被朝臣逼迫着领养宗室男丁。
不过宗室男丁稀少,大多死在当今天子夺嫡之时,剩下的几个都因疾病被放过,用来彰显皇帝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