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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五十五岁是悲惨年纪的另一个原因是社会医疗保险制度。
为了彻底实践这条法规,政府订了几条严苛的规定。
取消老人社会保险就是其中一项,也就是退休者不可能从政府身上领取任何一毛钱,这也包含医疗保险,退休者看病无法得到任何补助。但如你所知,年轻时通常不会生什麽大病,却得缴交保险费,等到老年病痛一堆时,保险却又拒绝帮助你。这是个荒谬事,但普安区人无法反抗,而万富区人却因为这项规定可以「判si」普安区人而乐见其成。本来嘛!si亡率如果一直这麽低的话,那人要住到哪去呢?
社会医疗保险曾经在2035年彻底崩盘,其实这是早可以预见的,人x的贪婪、浪费使得医疗资源使用效能不彰。大家缴一样多的钱,如果能在这医疗资源中多b别人取得一份就是赢家,大部份的人都抱持着这种心理,可想而知医疗资源乾涸是迟早的事。
於是政府便又「聪明地」制定了新式的社会医疗保险制度。不!这次他们不会在汲汲营营计算什麽费率什麽的,那些都能被巧妙的规避,实行起来一点成效都没有。经过一连串的「检讨」及「讨论」,政府最後的结论是资源应该用在「对」的地方,因此他们决定拒絶医疗保险给付在重症患者上。理由是:如果你需要机器维持你的生命或者你己经逐渐步入si亡癌症、阿斯或是罕见疾病以及病理学会供布无药可医的病症,那麽si亡对你而言可能还算是有尊严的。
安乐si的法令是在2032年通过的,2035年的社会医疗保险改革便将这条法律加入使用。如果被诊断出重症病者,患者的资料将被传到医疗保险中心,依照法律规定,患者有一个月的时间寻求治疗、帮助,不然就是接受安乐si。所谓的治疗、帮助其实就是疗程得完全自付,社会医疗保险将停止所有给付;如果是寻求安养中心的帮助,那也得花一大笔钱。
这个立法的目的是为了减低社会医疗保险的负担,既然无论什麽治疗都无法使患者远离si亡,那麽就该让患者安祥无痛苦地离开,这算是对患者的尊重。
为了使这个法令更加合理化,政府甚至还在文宣上加入一行小字「合理化此条法令,您将不用陷於两难」,意思是患者的家属不用陷入要不要让重症家属安乐si的两难,法令如此规定,家属们可以在不用承担任何的道德责任下拒絶为家人付出庞大的医药费。
法令一推行当时有很多反对声浪,大部份的人都认为这条法令太过冷血,甚至认为政府不应该替他们决定怎麽安置重症的亲人。但现实的是,那些已长年照顾重症亲人的者,这条法令的颁布的确使他们松了一口气;因为对於普安区人而言,即使有社会医疗保险补贴,自付额还是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於是2035年,政府开始陆续安乐si那些重症患者,人权团t称此为「医疗沦丧的大屠杀」。
到了2054年,社会医疗保险依然如此运作,甚至还逐年增加那些应该安乐si的病症。
「社会医疗保险得以运作下去,完全是因为政府完全抛弃那些乖乖缴交保险金的人民,这可谓是最下流的诈骗集团。」人权团t至今依旧为了废除这条法律而奋斗,没有人阻止他们的抗议,因为这是民主国家,每个人都有言论自由,但没有人会听他们说什麽。
政党为了选举而祭出承诺,但从来没有人兑现,因为除了这个方法外,没有人知道该怎麽让社会医疗保险永续运作下去。
令人费解的是保费依旧随着物价水准提高,应该安乐si的病症也频频增加,有些人甚至打趣说,也许以後除了轻微感冒外,所有看医生的人都应该安乐si。
普安区的医院是完全依附在社会医疗保险系统下,普安区人如果想为重症家属作进一步的治疗,必须到万富区的私人医院,那里的医疗费用昂贵,而且几乎没有普安区人有时间在两地间奔波,所以即使不愿意,普安区人也只能睁睁地看着医疗人员为他们的家人注s安乐si针剂。
「癌症地将你买回。所以他才使计买通医院的人窜改你父亲的病历,如果是癌症三期,医院就能不再进行治疗。而且治疗癌症需要大笔金钱,你不会有那麽多钱,势必得到黑市去。」
「但如果是感冒,我爸经过休息还是能全癒的呀!」
「他们不会让你爸出院的,他们收了马文一大笔钱,无论如何一定会将你爸留在医院里。大不了就是帮你父亲注s一些不会致命的病毒,他会变得虚弱,好让一切都变得合理。好吧!我能大胆地和你说,如果这样还不能b你走进黑市,那麽马文可能会放弃这个方法,但会将你父亲杀了,之後还是会找办法让你走进黑市。」
可恶!该si的王八蛋!大丰在心里怒吼。
他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不能哭出来,但他的身t不住地颤抖。他实在很难相信这会是真的。
维芹轻轻地抱住他,「别担心!我们会帮忙想办法,我不会让你走进黑市的。」
大丰将她推开,再也忍不住大叫,「g!你们以为我会相信这taade烂故事吗?你们想骗我欠你们人情好以後向我勒索吗?不!我才不信这种烂故事,我要走了,离开这taade骗局。」
维芹拿起皮包,打算和大丰一起走,她向克宥说道,「给他点时间消化,他会想明白的。」
克宥没理她,而是往大丰走去并抓住他的手臂,厉眼看着他,「在我说这件事之前,你心里有几成想法要走进黑市?」
大丰没回答他,而是大吼着,「放开!」
克宥没有松手,反而又更加深眼里的坚持,「没有我们的帮忙,你就只能进黑市,不然就是眼睁睁看你父亲被弄si。不是因为癌症而si,而是某个富人因为他的儿子不受摆布而给的惩罚。这些都是很容易就会发生的事,为什麽你不信?你扪心自问,这样的事情你不是地提高收费,将这些钱用在普安区人身上,是罗世宇创立康愉医院的目的。
「那你母亲呢?」尚依印象中乎没听他提起他自己的母亲。
罗智德一贯的开朗表情,一提到他的母亲便皱起了眉,嘴角也垂了下来,就好像这是他的大地雷。「我母亲是万富区人,从小在我外公外婆的宠溺下成长。她是个娇生惯养的nv孩,但自从遇到我爸後就变了一个人,她知道我爸不可能喜欢像她这样什麽都不会又娇纵的nv孩,於是改变了自己,将自己从一个大小姐转变成温柔嫺淑的nv孩。结了婚後,她更是努力做个贤妻良母。直到我爸创立了康愉医院,有些人不认同我父亲的经营理念便对我外公施压。我外公找我爸谈,但我爸只坚持自己的理想,我外公认为我爸的坚持会害si自己也会害si他的nv儿,於是就要我妈离开我爸。我妈当然不肯,後来我外公以我姊和我当作要胁,如果我妈不离开我爸,以後我们姊弟就无法进大学就读,甚至只有三流高中敢收我们。我妈知道这对我外公来说轻而易举,所以只能乖乖听话了。後来没多久就听到我妈自杀的消息,那年我才只有十一岁。」
尚依听了很是愤怒,她手握拳垂了下桌子,「太过份了,你们是他的孙子,他怎麽忍心这样对你们?」
罗智德露出淡淡的笑容,「很多万富区的人是不重视亲情的,或者应该说他们表现亲情的方式b较利益导向。我外公不希望我妈亲被其他万富区人瞧不起,所以才要我妈离开我爸。我妈si後,我爸就不许我们和外公家往来,他不希望我们有个害si自己nv儿的亲戚,难保有天他也把我们害si了。我爸和我外公吵得最凶的一次他直接这样吼出来,我地将她带出门了。至於出门後,小赵会帮她找个机构安置,她会很安全的。」克宥虽然气大丰,但像是受到季小姐的嘱咐,将这些话告诉大丰。
「司机小赵……」大丰现在已不在意那小nv孩的处境了,不管如何,她都会b季小姐安全。
「司机小赵是我安cha到季先生身边的,一方面保护维芹,一方面也打听季先生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避免他再伤害维芹。」
「他也可以带出季小姐吗?」
克宥摇摇头,「不可能!他没有能力带出她。维芹现在一定受到严密的监控,除非季先生愿意放人,否则任何人都没办法将她带出来。
大丰绝望地抓着头发,「不!不!不!你一定有办法,她那麽崇拜你,你一定是很厉害的人物。拜托你帮帮我……」
克宥只是摇摇头,用着绝望的眼神看向窗外。
隔天一早,大丰没有和家人说他被季先生开除的事,载尚依到图书馆後,自己骑着车到万富区的超市逛逛琳琅满目的商品。超市的客人看得出来他不是万富区的人,穿着很明显,万富区人不会有那种御不了寒的聚酯外套,他们身上的长毛呢大衣,让他们的身型显得修长,气质也显得高尚。
大丰很喜欢逛超市,总是幻想着有天可以将手中的购物蓝装满後结帐;r0u看起来是那麽的鲜美,青菜蔬果又是充满着水份,吃起来应该很过瘾。以前在季先生家总会看到这些东西,但他都不敢拿,他怕要是习惯了这些食物,想吃又吃不到的那种痛苦会让他後悔曾经它们。
但大丰时常感到不甘心,为什麽那麽认真工作的他竟不能随心所yu地拥有这些东西呢?一盒r0u品就要他一日的薪水,这让他拿了又放回r0u架上。旁边身穿卡其se毛呢外套,头发整齐地盘在脑後的妇人,拿了其中一盒,确认是新鲜r0u品後便放进身前的堆车,好像她很常买这个r0u柜上的东西,所以无需在意上面的价钱。
这种昂贵的r0u品对普安区的人来说就像是伊甸园的禁果,偷尝一次都不行。
如果生命短暂,但能把想享受的东西都享尽,那是不是很划算?不用汲汲营营地赚钱,到最後还被雇主一脚踼开。大丰不想活在这种y影下了。
他知道自己该怎麽做才能享受到这里的一切,他想大块吃r0u,大块鲜美甜neng的r0u。
他,不愿再当栈板上任人宰割的r0u!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很清楚地知道事情不会失控,因为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备好刀叉好大块朵颐。
下定决心,他没有犹豫,就怕自己会後悔似的,来到大楼前,大丰没有一点害怕。黑市辧公室就位於这栋大楼的顶楼,就像让人们自己选择,要走进黑市还是跳下去。
他露出一抹自信地笑,缓缓步入。
黑市办公室内共有五个柜台,今天只开放三个,生意不太好的样子。
大丰手拿身份证交到其中一个柜台。
「是本人交办吗?」柜台後的黑框眼镜nv士头也没抬地问,年龄看起来四十几岁。
也许她是没胆看自己即将堆谁进火坑吧!大丰y是要为她找个理由,好缓解内心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