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被害人
登录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39頁(第1页)

忽的,一隻粗糙的手拉過他的手臂,把他拽到客廳。

宋年抄起柜子上的雞毛撣子就往他身上抽去:「你是個變態嗎?為什麼喜歡男人啊?」

宋深感覺自己仿佛落在了黑暗裡,在不斷下墜。身體變得很沉,額頭不斷傳來陣陣鈍痛。黑白的顏色仿佛藤蔓般漸漸蓋住了桌子,爬上了牆壁,直到包裹住整個房間。

「你真是愧對我們老宋家的列祖列宗,你怎麼這麼丟臉?」宋年一邊打著一邊痛心疾道。

一旁的李春芳動也不敢動,她閉上眼睛,似是不忍看到眼前的一幕。

宋深知道,從小到大,宋年打自己,都是為了發泄。只要忍住,讓他發泄完後,一切都會停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啪」的一聲,雞毛撣子折成了兩半。

周身的疼痛這時才後知後覺地傳來,眼前的世界翻滾著黑色的絕望,宋深倒在了地上。

昏迷中,宋深發起了高燒,不分晝夜地昏睡,數不清的夢境如海浪般湧來,夢裡全是許越——他們時而站在海鎮的沙灘上,揚起雙手擁抱如火焰般燃燒的夕陽;時而坐在公交上,一人一隻耳機,聽著最發布的流行音樂,雙手在空中輕輕地打著節奏;時而站在操場中央,伴著雄壯的國歌,莊嚴地升起國旗。那時的他們風華正茂,向陽而生……

夢境逐漸扭曲,變成梁祁摸上臉頰的右手,再變成曹爽如小丑般的笑容,最後變成父親打在身上的雞毛撣子。

宋深忽地驚醒,看到趴在床邊一臉憔悴的李春芳。

「醒了?」李春芳欣喜地看著宋深,「還難受嗎?想不想吃麵?媽媽給你熱一下。」

宋深低下頭,沉默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一點一點將整個房間侵吞。

李春芳摸了摸宋深的頭髮,試圖緩和父子倆的關係:「你爸他就是這個性子,打完之後又後悔,但拉不下面子道歉。」

宋深搖了搖頭,想說話但喉嚨卻痛得發慌,只能又點點頭。

「你爸已經向學校請假了,今天在家裡休息。你再躺躺,我給你熱面。」李春芳說著,便往房間外走去。

宋深跌靠向身後的枕頭,臥床輕晃,咯吱作響。

他拿起手機,看到幾條未讀的短消息,發送人都是許越——

宋深,階段性測試我拿了a。國外的數學都好簡單,你要是來了,一定能拿全校第一。

宋深,不知道高二的學習生活緊不緊張?我這邊都快爽死了,每天輕鬆得不行。

宋深,我最近又交了幾個朋友,他們對我還蠻友善的。

信息下是許越和幾個外國人的合照,他笑得燦爛而陽光。

雖然是些無關痛癢的內容,但宋深看到後還是忍不住笑了笑,打下幾個字:真好。

很快,許越的信息就發來了:這幾天很忙嗎?怎麼沒有回信?

宋深:有點感冒,現在已經好了。

許越:那就好。我們這邊已經半夜十二點了。我這個級猛男每天都等你到十二點,你感不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