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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年情深知微不负沈竞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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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頁(第1页)

近來她形容枯燥,不用她說,賀廉已對她失了大半興,最近都不怎麼見面了。

時至今日,她已油盡燈枯,不知道還能陪唐松靈多久。也許,現在心甘情願護著唐松靈的,只有眼前這個少年了。

房間裡少年身形微動,見池律欲轉身出來,苗韻立刻閃身躲進拐角處。

池律靜靜看了唐松靈片刻,也不知在想什麼,漆黑的眸子越發暗沉,返身出病房時,臉上的痛色逐漸凝結成冰。他輕輕關上房門,還未及轉身,背後便傳來一道頗為熟悉的女聲:「池律?」

池律轉身,看了眼滿臉驚訝的女孩,沉聲道:「穆寧。」

「你。。。。。」穆寧被他森冷眼眸嚇了一跳,驚地後背硬生生出了一層冷汗。

「你進去有什麼事嗎?」

「沒有。。。。就是看他醒了沒。」

「正好,有話問你。」池律掃了她一眼,冷聲道。

「哦。。。。。。」

穆寧跟在池律身後往窗邊走了幾步,抬頭看著他挺拔修長的身影,明明是好看的,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周身氣場凌厲,隱隱有些壓迫感,連溫度似乎都比別處低。

池律在窗邊站定,轉過身來,垂眸盯著她道:「我要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嗓音沉沉,聽得穆寧心裡一緊,將事情經過像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全倒出來,「他的腰撞在一個石台的尖角上,受到重創,其中一節腰椎骨有輕微骨裂,還有些移位變形,醫生說,最少得休息一個多月才能正常活動。」

池律本就長得高,此時背對窗子站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隨著他黑沉的影子壓下來,穆寧後背無端竄起一股寒意,越說聲音越小。

好一會兒,穆寧都沒聽到他說話,鼓起勇氣一抬頭,驟然撞進一雙猩紅不已的黑眸里。

「你說。。。。。什麼?」

穆寧哆嗦了一下,結巴道:「但、但是,養得好的話,也能像正常人一樣,但大概率會有後遺症,以後估計不能長站久坐,這個腰傷。。。。。怕是得留一輩子了。」

「骨裂。。。。。」池律微微彎腰,指尖用力壓在胸口,良久,才沙啞道:「怎麼會。。。。。。」

穆寧見他滿臉都是細汗,臉色更是蒼白如紙,有擔心道:「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像是應了她的話,汗水從鬢角滾落,半晌,才聽見他艱難道:「我沒事。」

原來,心臟真的會疼。

過後,池律又低聲問:「韓莊在哪。」

「松靈報了警,他當場就被帶走了,昨天警察去學校走訪,現在應該還在看守所。」

「還在看守所?」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似乎看見池律笑了下,很快他又道:「既然進去了,那就沒必要再出來了。」

他深不見底的黑眸里似乎強行壓抑著什麼東西,穆寧眸暗暗心驚,總覺得這不是普通朋友之間該有的感情。

「你走吧,韓莊的事我來處理。」他頓了下又道:「別告訴松靈我來過。」

花壇中的花開的正好,醫院忙碌肅然的氣氛添了一點生機,到處都是灰色,只有這一簇簇淡粉是有生機,有顏色的。

池律透過不甚乾淨的窗戶垂眸看著,突然愣愣的笑了,莫名覺得唐松靈很像那些明艷美好的花,開在自己無波無瀾機械無得生命里。

可是,他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護他周全。

池律在窗邊站了很久,才壓下心裡翻騰的戾氣,一轉身,看見站在病房門口正盯著他的苗韻。

池律僵了一瞬,不自然道:「阿姨。」

「不是說這段時間不準再見他嗎?」

「聽說他。。。。住院了,我不放心,想來看看,他一直睡著,不知道我來。」池律垂了眼睫,道:「對不起,阿姨,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他怎樣了,馬上就走。」

苗韻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道:「你真的這麼喜歡他?」

「是。」

苗韻點點頭,又道:「喜歡是最容易的事,可是一輩子都對喜歡的人負責,卻很難做到,你還小,以後多的是面對選擇的時候,到那時,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保留的對待他。」

池律不知道苗韻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總之不是將他推開,就已經很好了,他定了定心,緩緩開口:「以後很遠,也很長,誰也不能保證明天一定會怎麼樣,但是阿姨,我這輩子,只要松靈一個,足夠了。」

「好。。。。。。好。」苗韻怔怔點頭:「希望你說到做到。」

池律陡然愣住,不敢置信地看著苗韻,頓了片刻才道:「阿姨,您。。。。。。為什麼說這些?」

苗韻眨了下灰敗的眼睛,慢聲道:「阿姨最近有些忙,顧不到松靈,你幫阿姨照看幾日。」她停了下,目光透過房門上的小窗子,落在唐松靈身上,「醫生說,他腰椎骨有些骨裂,傷勢雖不是特別嚴重,但到底傷在腰上,得仔細照看,大概率會落下病根,估計以後不會太好受。」

說完,又轉頭看向池律:「你們既然互相喜歡,就在一起吧,阿姨也不做這個惡人了,那些天把他關在家裡,再打再罵,他都不鬆口,他心在你這兒,我再怎麼阻止也是徒勞。」苗韻垂下眼,嘆道:「經此一遭,以後的路有多艱辛,你也該清楚,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也不會讓阿姨失望。」

池律震驚不已,他不明白苗韻為什麼突然轉變態度,愣了半天,只覺得一直梗在胸口的石頭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