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第1页)
岑归年的记忆里她就是这样,从未变过。
打磨精美的玉被他紧紧握在了手心,即使感到疼痛了也不曾松懈半分力气,他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地将脸埋在了姜南肩膀与靠背的缝隙间。
静谧的气氛里,人的感官在不断放大,姜南甚至能想象到岑归年灼热的眼泪是如何滚落下来又被布料吸走的,不断的泪迹又在他的肩背上汇出了幅名为“自责懊悔”
的画。
岑归年欠宋柯的何其多,可笑的是他曾经居然想过用金钱来偿还。身在局中时他只想着能多还一点就能让宋柯少一点对他的怨恨,脱离迷局的他再来看,他也同外面的人一般将宋柯看轻了。
岑归年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坏的孩子。
属于另一块玉的冰凉和另一只手的温热在某个瞬间贴上了他的手背上,随之一起的是落在发丝上的轻吻。
“岑归年不是坏孩子,他只是有一点点粗心和迟钝。”
姜南始终不退的手都同样表达着他的态度,“岑归年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从来没有人教过岑归年什么是爱,他所感受到的善意与陪伴都太过隐晦,易碎得好似一戳就碎的泡沫。岑归年即使得到爱了也不会知道,因为就算给予的人也不会这么认为。
小小的岑归年靠着自己寻求到了一套爱人的方式,并且毫不吝啬地交付给了姜南和宋柯,他的爱人和亲人。
有时方法出了错,有时意外伤到了他们,姜南知道这都不是他的本意。
姜南夸赞道:“你做得很好了。”
敢爱敢恨的岑归年终于打开了礼物盒子,才发现里面装载的爱有那么多,那么沉重。
往事如云如雾不可追逐,迷蒙散去又是新春。
红玉被岑归年装在了一个盒子里妥帖地收进了保险柜里,原来的编织袋被姜南塞了几颗芽芽爱吃的糖果,依旧挂在了独角兽的脖子上。
每摸一次柜子上的独角兽,姜南就又要想起那个爱笑的小姑娘一次。
剥着橘子路过的姜汀啧啧了两声,“哥哥,你变了。这从前都不会摆其他东西的,现在居然摆上了这个独角兽。坦白交代吧,这是谁送的?”
姜家两兄妹从前为了保留一点儿父母还在时的家的感觉,便有意地维持着各种东西摆放的位置,大到家里的各种电器,小到一块垫布。
两人都不是没有想过增添些东西,只是惨死的父母是两个人心里不可说出不可愈合的创口,谁也不敢先做这个改变的人,害怕自己的举动给对方带来隐痛。
只是记忆中恩爱和蔼的夫妻已经离开他们很久了,如果留下的人被永远桎梏在了由他们打造的囚牢之中,恐怕他们九泉之下也会不忍。
姜家兄妹都不是会把肉麻的心里话说出来的人,个中的秘辛两人都明白就好。
姜南捡着她的问题回答:“一个很可爱的小妹妹。”
“哥,我真的要吃醋了,你都没说过我是可爱的妹妹。”
姜南能做出改变重新和人交谈,而且言行中又有了从前恣意的感觉,姜汀别提有多高兴了,“快和我说说是哪家的小妹妹”
“是岑归年的妹妹,个子还不到我大腿,穿了一身蓬蓬裙,特别黏人。”
姜南用手比划出了个大概的高度,他已经许久没接触过如芽芽这般年纪的小女孩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的姜汀更是难得一见。
不过她的记忆里有关于这个身高的小孩模糊的印象,尤其是和岑归年挂钩的,她几乎是瞬间就想起来了,“这小孩不会就是之前岑归年绯闻照片上那个吧?”
她这么一提,姜南也想起了那次的绯闻,当时他还不知道宋柯和岑归年的关系,看到照片还在犟想和自己没关系,结果脑子一时能被蒙蔽,身体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他表面看着没什么不同,实际上下楼梯的腿都在发软。
“是,就是那个小姑娘。”
所以岑归年才没有出来和媒体硬刚到底,就是担心那群尝过腥味的猫被逼急了,免不了又去打扰她们。
“我还以为是他的亲戚,原来就是他的妹妹。”
姜汀再次被刷新了认知,“居然直接给姜南涨了个辈分,这些无良媒体还是真是没有底线。”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岑归年不追究不代表宋柯也能,那几个偷拍的人下场最好的都丢了工作。
不过,这都和现在的姜家兄妹无关,他们的关注点落在了芽芽和过年上。
“哥,今年过年还是初二的时候去给爸妈扫墓吗?”
自那天开诚布公地聊过一次后,姜南一直想找个机会同姜汀暗示一下他和岑归年的关系,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对,不过今年有了点变化,老刁和他老婆要去补蜜月,今年就不和我们一起过年了。”
既然提到了过年,姜南想着不妨一并说了,“但,今年有别人和我们一起吃年夜饭。”
姜汀还没来得及感受失落就被突然的好奇心给勾走了注意力,“谁啊?”
真到了坦白的时候,姜南还是有点不自在,稍微咳了两三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得就像讨论天气一样自然,“岑归年,他今年和我们一起过年。”
“岑归年!哥哥哥,你真的没在开玩笑么?”
姜汀的反应同他预料的差不多,“你跟他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姜汀不可思议地想原来老板和员工的关系还可以这么亲近,一点都不像网络上吐槽的人说的自从上了班就巴不得老板早日暴毙。
姜南要是知道姜汀在想什么就会回答一句“普通老板和员工自然不会,但我和岑归年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