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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春光夏雨夜是什么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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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第1页)

左右身旁無人,又有夜色作掩飾,林九樾也不小心著動作,任湖水浸濕了衣裳,只顧著梅枝上串著的魚別給掙扎跑了便是了。一時間,多日來壓抑的小兒心性也給釋放出來,再不必端著懂事女郎的架子,察言觀色,唯恐惹主人不喜。手上的魚明明已足夠,林九樾仍在水中嬉戲,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湖底的鵝卵石。幸而,還算留了些許清明,沒脫光了衣服往湖裡游上一圈。

終是玩累了,原先便餓得慌,此刻更是飢腸轆轆。忙提起剛玩水時散下的褲腿,轉身往回走,卻看到——

銅鈴般的眼珠子散著幽幽的光,黑色的一團身體如霧一般聚集,直直地盯著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林九樾心裡一跳,汗毛都快豎起。

這怪物她只於阿父阿母的故事裡聽見過,平日裡她不過是跟著家人斷斷魂火,何曾直面過怪物。

林九樾咽了咽口水,顧不及散亂的頭髮,只凝神,聚魂火,螢火順著手上的梅枝,瞬時抬起,眼睛眨也不敢眨,牢記著阿父阿母的叮嚀——世上大部分怪物眉心最為脆弱,不必慌神,以魂火之力,勢必一擊即中,若是令其逃脫,魂火反而為其所用,因而要快准狠。

林九樾感覺螢火從她的魂芯溢出,感受著這迅而急的泄露,強忍著阻止傾瀉的欲望,將螢火困成堅韌的一縷,順著她的經絡,沿著指尖流出,附於梅枝上,立時揮出。

螢火直直擊入怪物的眉心,黑霧散去,林九樾憋了許久的氣終於吐出,額間都有了些許汗意,只覺得整個身子都軟了下來。

卻還等不及全然鬆懈,一團黑影從身旁滑過,黑影塊狀里挪出些許條狀,成了手的形狀,那手直直朝林九樾伸來,竟是想要抓她離去。

林九樾迅後移,堪堪躲過這一抓。

方才根本沒擊中那怪物的眉心!竟讓它躲了過去!

林九樾來不及懊惱,只忙著和那怪物周旋。

這怪物仿若有靈智,幾次三番躲過了林九樾的螢火,黑影跟著林九樾如影隨形。

林九樾只覺得它難纏得很,怪物也終是失去了耐心。

一聲怒吼,黑火從怪物眉心吐出,向林九樾直直擊來。林九樾早等著這一刻,積蓄了許久的魂力並著螢火,直直迎上那團黑火,順著黑火直搗怪物的眉心,魂芯搖搖欲墜,快支撐不住這般的力度,終於——螢火順著怪物的眉心,直直劈下,黑影緩緩散去,幽幽的藍光漸漸隕滅。

林九樾的手無力垂下,靠著梅枝整個人才不至於倒在地上,便是此刻,林九樾依然不無可惜地想,這梅枝上的魚怕是不能吃了。

不說早已沾上了塵土,那黑影繞著梅枝轉了幾圈,想想就反胃。

激烈纏鬥之後終於再度覺出餓來,可魚卻是沒了。

林九樾以梅枝做拐杖,一手撐著自己緩緩向前走,無論如何,先離開這片莫名的梅林才是,也不知,程府這般的福緣,怎會有怪物出現。

黑黢黢的梅林原先就覺得有些陰森,方才因了怪物的緣故,林九樾更覺可怖,也不知自己是怎般餓昏了頭,要來這全無人煙的梅林里覓食。

這耳目方才未曾覺察怪物,此刻卻又清明的很,一片寂靜里的些許動靜更讓人覺得瘮得慌。

更何況,林九樾總覺得耳邊似有人的呼吸聲,若有似無,纏在她耳側,煩不勝煩。

林九樾縱是力竭,也忍不住加快了些許步伐,這梅林她是片刻也待不下去了。

只忽然頓了下,不只有呼吸聲,還有——

血腥味。

是人血的味道。

方才她就聞到了些許,只她以為是魚血,便未曾放到心上。

而今,林九樾咬了咬牙,轉過身去,沿著若有似無的血腥味找去……

理應是再沒有怪物,否則方才便已撲了上來,只她也說不準。

但她是當真無力再戰了。

避開錯亂的梅枝,層層疊疊的樹影交雜,林九樾屏氣放輕腳步向前,她已打定了主意,但凡有些許不對,便拋開了往回跑。

幸而,一路無甚變故。

林九樾掃眼過去,只見在層林交疊處,綽綽暗影下,半躺了個人,那人的呼吸聲漸漸重了些許,因是察覺了林九樾的動靜。黑袍半散在地上,袍子上的錦紋在暗夜裡散發著流光。

錦紋?

林九樾一愣,向前快走了幾步,見半靠在梅樹根下的人,頂著張清俊至極的臉,臉上尚且有一些血跡,因著少了平日裡寬和的樣子,眉眼間帶了些戾氣,連帶著黑袍上的暗色——那應是血映在傷處,瞧著確是令人有些發怵。

但,是程二郎沒錯了,林九樾不至於認錯不日前方見過的人。

只,程二郎怎會在此處?

正沉思,卻見一柄劍帶著劍氣,向自己襲來。

這程二郎分明已然受傷頗重,卻還有力氣偷襲她!

林九樾只覺半口氣噎在胸口,原本力竭的魂芯愈發不穩當,當即半暈了過去,整個身體搖搖晃晃,縮回了身上帶著的鈴鐺里。

林九樾有些傻眼,鈴鐺當年認主時,祖母隱約提過,這鈴鐺有固魂之用,只鈴鐺在林家幾十年,不曾認主,故而也不知真假,林九樾這些年也是半信半疑,如今看來,竟是真的。

鈴鐺不知是銅鑄的亦或是鐵造的,理應嚴嚴實實的很,林九樾被半封在其中,周身暖洋洋的,魂芯處似有溫泉不斷撫過,如在母胎中一般,當真舒適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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