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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锁门就走了,真没记性。”
黄文英不满地说,一边用手去摸了摸玻璃,吹气看有没有灰尘。
“我好担心哦……”
我喃喃地说。
“你担心什么?”
她又看了看屋里。
“我在担心将来不知道那个倒霉鬼投胎做了我的儿子,天天被你管着,不是唠叨就是教育,烦也烦死了。”
“你的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背过头去,假装没听懂。
“你和你的儿子在我家里呗。”
“我到你家里去干什么?”
“当小褓母,我一个月给你500块钱,包吃住,我还包三陪。”
“滚你的,一天到晚尽就臭美吧你。几点了你不去上课?”
“啊,真的要晚了。”
我叹道。
“哎。李良,晚上我有事要你帮忙,六点钟在美术馆门口等我必须得来啊。”
她好象对我十分有把握,连看都不看我,望着窗外幽幽地说。
“干嘛啊?”
我有一点点不满。
“少费话,要你来你就来。”
我飞奔到课堂已经打铃了。因为法律辅修要考试了,所以老师这堂课美其名曰复习,实际上是在暗示考题缩小范围,我虽困倦但仍然不敢怠慢。紧锣密鼓地忙活了一节课,到下课时笔记还是没弄完,只得在教室里继续拷贝。直到天已放黑,我才伸着懒腰打着呵欠往回走,路过新生寝室看见灯都亮了,窗户也打开了,传出喧闹声和弹吉它的旋律,甚至晾衣架上还挂满了衣服。着情景让我想起我刚来b大的时侯,不仅心头一热,想进去看看我们系新来的28名小弟。
我放好自行车,慢慢踱上二楼。宿舍里真热闹,一张张因军训而显得疲惫的脸孔洋溢着走进大学的兴奋。一群群大男孩在走廊里、水房里打闹着,吆呵着。还没到我们系的宿舍呢,就有两个新生认出了我,一个满面春风地向我走来,一个回去报信。
“你……你是立良大哥吧?报道那天我见过你的,我是2班的王强,我是济南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累不累?”
我对新生很有经验,知道他想对学生会主席套进乎,这种心态很正常,但我不想听他报户口。
“下午两点,我不累,我在家天天干活,经折腾,李良大哥,到我们屋里坐一会儿吧?”
他扯这我的手,兴高采烈地把我拉进了206寝室,屋里人已经知道我要来,个个都站着,一脸恭敬。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副典型的由高中生到大学生蜕变期的模样,呆呆的、很可爱。我象进自己的家一样,径直走进屋里的一张床坐下,那床的主人——一个矮个子戴眼镜的男生受宠若惊地想站到一旁;却百我熟练地一拉坐在身边。我搂着他的肩膀,亲热地问他们:“吃过饭了吗?”
我被他们用花生、苹果和水杯围住,我习惯性地开始讲演,唾沫星子横飞。我面对着他们心里怪怪的,我知道他们对我的尊敬和好奇将在一个月后消失,我只是一个既定的存在,一个学生会的头头。我努力把他们告诉我的名字和真人对上号,重复着好好学习珍惜时间之类的话。我例行公事又走了其它两个寝室,遭遇相同,我的表演也相同。后来见时间已晚就告辞,并相约明晚迎新生舞会再见。好多人送我下楼,引起不少学生的注意,搞的我原本很厚的脸皮也有一点点红。
出门已近六点,天空上已经挂了一片苍白的月亮。一阵风吹来。凉意袭人,我突然觉着身后有人在跟着我。
“李良大哥。”
一个陌生的、颤抖的声音在叫我。
我一回头,看见细长的树影中伫立着一个男孩子,个子不高,有些单薄,在朦胧的夜色中我看不清他的脸。
“你叫我?”
我友善地问。
“嗯。”
他神情有一些着急,声音让人感觉到他的窘迫呼之欲出。
我推车走进了他,微暗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一张娃娃脸,大眼睛、高鼻梁;虽然大概有一星期没刮胡子了,但仍然能看出他那稚气未脱的灵秀。我乐了,我说:“你叫许小果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