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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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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

楚绍心很累。

明明受惊吓的是他,被气到心脏爆炸的是他,现在哄人的还是他。

好不容易,小祖宗不哭了,楚绍还得去准备晚饭,吃饭时,他连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生怕再度刺激到楚酒酒的泪腺。

“所以,你们两个和好了”

楚绍把菜往楚酒酒的方向推了推,免得她夹菜还需要伸长胳膊。

楚酒酒坐在长条凳上,一边晃腿一边回答“嗯,他跟我道歉了。”

楚酒酒的语气很矜持,但楚绍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竭力隐藏的小得意。

幼稚。

一面在心里不屑的点评,另一面,楚绍无意识的勾起了嘴角,显然也觉得有点骄傲。

楚酒酒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么,她想起一出就是一出、看着厉害其实特别容易心软,再加上种种原因,她对韩生义的容忍度已经达到了一个别人无法匹敌的高度。楚绍原本还担心她会率先认输,没想到,他的孙女还是个特别有骨气的人,面对原则和底线,一步都不让。

这就是楚家子孙的风骨。

不用问,一定是从他这遗传来的。

骄傲归骄傲,有些事情,他还是要告诉楚酒酒,“既然和好了,这次就算了,但要是还有下一回,我不管他怎么跟你道歉,你都不准再跟他说一句话。他找上来,我就揍他,你敢找他,我就罚你。”

楚绍说的斩钉截铁,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放下筷子,他撩起眼皮,认真的看着楚酒酒,“咱们老楚家,没有一个是好欺负的,你明白吗”

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这是一种无形的传承,楚绍的爷爷告诉楚绍的爸爸,楚绍的爸爸又告诉楚绍,虽然没有华丽的辞藻,似乎也没有多么深刻的含义,但这就是楚家代代相传的精神,即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要记得自尊、自护。

楚绍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心潮澎湃,因为他终于可以把这句话往下传了,他表面平静、实则期待的看着楚酒酒,想看她郑重答应下来的样子,谁知道,楚酒酒眨了眨眼,然后恍然大悟的一拍手。

“我爸爸以前也经常说这句话,原来他是跟爷爷你学的呀”

说完,楚酒酒呵呵傻笑两声,“这句话是我爸爸的口头禅,我都听腻了。”

听腻了。

听腻了。

腻了。

楚酒酒埋头吃饭,楚绍则咽下喉头的一口老血,装作什么都没生的样子,默默又拿起了筷子,就是拿筷子的手有点抖,像是想打人。

食不知味的吃了两口菜,楚绍瞥一眼吃的正香的楚酒酒,突然开口“你好像还没告诉我,你今天下午到底去哪了。”

楚酒酒“”

这下她也吃不香了。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楚绍竟然又提了起来。

之前看她哭的这么惨,楚绍确实不想再提了,现在提起来,就是想吓一吓她。作为一个爷爷,楚绍事事都以自己孙女为先,可作为一个十二岁、即将迈入青春期的少年,他报复心还是很强的。

楚酒酒不敢再说谎了,只好喏喏的说了实话,“下午在河边捞鱼的时候,我看见赵石榴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楚绍等着看热闹的表情就变了,他的声音霎时沉下去,紧盯着楚酒酒的眼睛,他问“你干什么了”

楚酒酒连忙解释,“没有,我什么都没干。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昨天下午我就看见过她,今天又看见了,而且她走得特别快,鬼鬼祟祟的,我就想知道,她到底要去哪,然后然后我就跟了她一会儿。”

眼看着楚绍要火,楚酒酒立刻坐正,举起右手,“我只跟了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看见她要出村,我就回去了我誓”

望着楚绍阴沉的表情,楚酒酒举起的右手指尖颤了颤,半晌,她把手放下去,垂头丧气道“爷爷,我错了。”

可能是这一天生气过太多回,楚绍的耐受能力硬生生被拔高了不少,因此,他现在虽然不高兴,但还算能忍,看着楚酒酒不敢抬头的模样,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被她现”

楚酒酒眨眨眼,飞快的摇头,“没有,我跟的远。”

楚绍拧眉,“你到底怎么想的,明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你还敢跟踪她,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楚酒酒虚心听训“我现在知道了。”

沉默两秒,楚绍再度开口“以后不管他们张家的人干什么,你都不准凑上去,尤其是赵石榴,别忘了,她以前可是想把你卖掉,这个女人太毒了。真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回家来告诉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单独跟她在一起,记住了吗”

楚酒酒点头如捣蒜,“记住了。”

提起赵石榴,楚绍心情就不怎么好,当初他跟村民们一样,都觉得牛爱玲是做主卖掉楚酒酒的主谋,后来听到牛爱玲说的那番话,他其实也没怎么起疑。倒是搬了家以后,他回想这件事,回想出了一点别的味道。

牛爱玲不聪明,在张家的时候,她看上去趾高气扬,其实总是背地里吃亏,赵石榴给她下绊子不是一回两回了,假如她想引诱着牛爱玲去做什么事,简直不要太容易。

最可恨的是,就算他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他也没法把赵石榴怎么样,因为这都是他的猜想,他根本没证据。

吃完晚饭,楚绍去洗碗,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他还加班加点,多编了小半张席子,楚酒酒乖乖坐在他身边,跟着学了一会儿,但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没跟上,她编出来的席子总是歪歪扭扭,最后楚绍实在看不下去,把她轰一边玩去了。

天黑以后,没有油灯的楚家安静下来,大门紧闭,里面用横木挡上,防止半夜有人闯进来。里屋的门只开了半扇,窗户也是一样,这样可以保持空气流动,屋里的温度也会稍稍降下来一些。

楚酒酒已经躺在了床上,楚绍却是坐着的,他坐在床边,一条腿放在床上,一条腿撑在地上,挺拔的脊背微微弯曲,时不时的,他会抬起头,看看周围。

他是在找蚊子。

树木多的地方蚊虫就多,有条件的人家可以买蚊香,没条件的人家就收集艾草、薄荷,睡前烧了熏一熏,也能起到驱蚊的作用。但总有这么几只漏网之鱼,半夜飞在人的耳边,出嗡嗡的恼人声,吵就算了,它们还总咬楚酒酒。

小孩的皮肤本就娇嫩,楚酒酒更甚,每天早上起来,身上都有新肿包,痒的她恨不得把那块皮肤抓烂。楚酒酒从没抱怨过,但有一天,楚绍注意到了,从那以后,他每天睡前都会这么坐上半小时,直到把蚊子都打死,再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