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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屬下這就去告知鄭考官。」
「等等!」他斜倚憑几,微蹙著眉,慢悠悠的思索道:「王葛既知道此次匠童考試改了規則,要比三場,那她為何選擇在第一場……就制出這種絕對能吸引考官的巧物?莫非……呵呵,跟鄭考官說,讓他在此考生面前,透露出想淘汰掉對方的意思。我倒要看看,她是否還能制出比這……還要好的巧物!」
「屬下明白了,這就去。」
桓縣令又試玩了幾把,難得勾起幾分童:「打鼠筒太難聽了,此物一推一打,應該隨其聲音,叫……吡啪筒。」
第2o章2o知母莫若子
咚!
咚!
南門、東門的「不如鼓」幾乎同時敲響,代表又有兩個匠員被淘汰了。
這是第一場考試的最後一天,考官們次分為兩撥巡場:一撥為主考官帶領三名副考官;另一撥為五名副考官。
每個匠員都會給予評分,要淘汰掉三百多人,因此「不如鼓」響的格外頻繁,巧合時,就會像現在一樣,出現兩鼓同敲的情況。
鄭考官一行四人走向瓿知鄉匠員區域。
「考生張青?」
「是。」張青惶恐站起。
「留。」鄭考官一個字,張青長舒口氣,如釋重負。
隨考官過來,輪到王葛緊張了。那個「打鼠筒」被考官拿走後就再沒還她,也不知道起沒起作用?
不過她的主作品「組合量器」也完工了。
許副考官拿起此物,眾人細細核查,評定級別。
先看此物制式:側面為梯形,上口、下口均為正方形。整體均為蔑編,縫隙微小,無論眼觀、還是觸摸,都非常平滑。
再看實用價值:將此物大口朝上,是一個「斗具」;把它顛倒過來,小口朝上,則為一個「升具」。
主體的兩側,編有兩個圓環手柄:一個手柄的環細,是卡住「合具」的;另一個環粗,中間的孔隙小,是卡住「龠具」的。
眾考官知道,此物是效仿莽朝發明的「嘉量」。
缺少最大的「斛具」,恐怕不是考生來不及編織,應該是這小女娘謹慎,害怕「嘉量」屬國之重器,私自編織、哪怕只效仿其形,也會犯忌諱。
沒看她腦袋越垂越低麼?
鄭考官說道:「按以往慣例,瓿知鄉只有一個匠童名額。論基本功,你比張青紮實,但你年紀比他長,你現在的基本功,不一定能勝過幾年後的張青。」
王葛左手的小拇指已經摳在掌心,等待下文。如果考官覺得她的匠技威脅到了張青,要淘汰她、保張小郎,直說就是,不必跟她講這麼多。
果然,對方又道:「你真正的優勢,是第一天做出的機巧之物,證明了你的創造天賦。此場讓你過,接下來,還需更好的展現你獨有的天賦。」
「是。」
考官們離開此區域後,副考官之一問道:「此考生的基本功,在所有匠員中都算得上拔尖,張青過個幾年夠嗆能趕上呀?」
鄭考官:廢話!我不知道麼?縣令讓我嚇唬王小娘子,我能怎麼辦?
傍晚酉初,第一場考試結束,共淘汰匠員三三一人,留下三百三十整。
瓿知鄉算上王葛、張青,留取十二人。
被留取的匠員必須把製作的成品帶走,不得留在場內。還要找各自的鄉吏更換號牌,每場被淘汰,號牌均歸匠員所有,這也算一種資歷證明。絕大多數匠員是考不上匠童的,但憑藉號牌,總比普通匠人容易當傭工。
終於出來考場了,木鄉吏收走王葛等人的舊號牌,更換完牌後,說道:「你等今夜不得亂跑,明日卯正從東門進場,比賽區域更換,比賽所用的材料不變。所以個別匠員注意調整第二場的材料用量,不要到第三場時發現沒有可用的了。」
隨著齊唰唰的「是」,木鄉吏露出欣慰笑容:「也不要總繃著,到附近逛逛,天黑後回來此處即可。另外,清河莊正收購製品,你等可去看看,增長見識。」
小匠員們跟著家中長輩走開,木鄉吏這才拿出錢袋,遞向王葛:「天黑前回來。」
「我用不上錢,麻煩大人再替我保管,我現去把這個賣了。」她笑盈盈搖著頭,抱起竹編的量器,趕緊往清河莊收購點走。
一路走著,王葛發現百姓不但沒減少,還更多了。尤其收購處,圍的里三層、外三層,不光匠員在問價,更有遠地趕來的各類買賣人,也在跟清河莊互通生意。
「王阿姊,快,這邊人少。」張青喊她,他阿父緊跟在旁,一手抱著竹蓆,一手護著兒郎。
王葛過來,禮貌的叫人:「阿伯好。張阿弟。」
「女娘一人就敢來縣城,比我家阿青強!」張父四十餘歲,天生一張喜慶臉,夸的王葛抿著嘴笑。
她立即夸回去:「張阿弟是我見過的最優秀的小郎呢!」
張父心花怒放,張青害羞臉紅。
不一會兒,輪到他們。張青製作的竹蓆賣了一百個錢,父子二人高高興興的去食攤了。
王葛的組合量器賣了一百二十錢,這可把她高興壞了,趕緊把剛賺的錢再交給木鄉吏保管。
次日天氣不好,十二個匠員隨木鄉吏從東門進入時,天黑的不正常,幸好考生們搭的雨棚也隨材料一起移過來了。
整個比賽範圍縮小,北門和西門封閉,只留東、南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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