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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那两人诧异奇道:“怎么不是?这是严香主亲手抓回来的,说就是皇帝的八儿子,来修堤坝的那个。”

胤禛极为不满:“我看是严香主认错了人吧!这人病得厉害,眼看着快要死了。若是皇帝的八儿子,怎么会叫一个快死了的人来修什么堤坝?莫不是严香主抓错了人?!”

“这……”

两人站在门口面面相觑,往屋子里黑漆漆的探头看,确实有个生死不明的人躺在床上,半天也没个声响,正如死了般一动不动。

胤禛抱怨道:“先不说这人是真是假,说是今晚就要杀了他,可他现在就要死了,今晚大伙天南海北的来了,只见到一个死人,谁知道这人究竟是谁?到时候若是有怀疑的,说严香主随便弄了具尸体糊弄兄弟们,可怎么交代得了?”

这二人是严明亲信,不然也不会被安排过来看守胤禩了。当下也有几分嘀咕,一个给另一个使了个眼色,那个便往前头庭院里走:“我去问问严香主去,可得让这人撑到晚上,不然叫他死了,严香主岂不是没了证据?”

胤禛手心已经有汗,见走了一个,便有一搭没一搭与剩下这个说着话,一边慢慢移动步伐,把这一个引到门口,指着里面趴着的胤禩皱眉道:“这位兄弟,你瞧瞧,这里面的……倒是死了没有啊?”

月上中天,光线极是微弱。别说就这么看清人死了没有,就连看清那里是男是女都有点困难,看守瞧着费劲,又有胤禛添油加醋,当即不耐烦进了屋子,走到床边,伸手往胤禩鼻子下探,要看看还有气没有。

而他一进了房间,胤禛便悄悄关上房门,绕到他背后,一把捂住他口鼻,又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猛地插进了后腰。

转瞬之间,这看守喉间“嗬嗬”

作响,翻着白眼倒在地上,眼看着是不活了。

胤禛迅速扒下胤禩身上月白长袍,胡乱穿在这人身上,又把他拖到床上假装成胤禩。血迹却是无法遮掩,只得作罢。而后搀扶起胤禩,走到花园假山后面,把曾静的衣服与帽子再扒下来给胤禩换上。

这一切做完,另一个看守去叫人还没有回来。胤禩低低咳嗽,不禁笑道:“四哥,可真有你的。”

他瞧一眼地上萎顿不醒的曾静,觉得当真是大开眼界,新奇不已:“百无一用是书生,今儿个我总算是见着了。”

胤禛面容仍然冷峻,扶着胤禩躲进偏僻角落的另一件屋子,又把曾静也拖进来备用。这才又出去一次,把胤褆给的烟火拿出来点上。

夜空幽幽,“嘭”

的一声轻响,青烟袅袅,耀眼光线腾空而起,行到正上方时“啪”

得炸裂开来,如同流星荏苒,飞快而逝。

这一声噼啪,已经瞬间惊动宅邸内外,胤禛迅速回胤禩与他一起,把房门紧闭,拿家具抵在门口。这屋子也是多时不曾住人,现下有了人气,只胤禛与胤禩靠在一起,低喃说话。

屋外火光涌动,外围有胤褆得了信号,立刻抖擞精神,命令手下冲进去,一个不留的抓人。喊杀声四起,又有另一个守卫带了严明过来,乍一看还以为胤禩被杀,细一瞧是守卫死了胤禩跑了,怒火沸腾,大声咆哮。院子里一时喧嚣热闹,人声鼎沸。

而这乱哄哄之中,只有这一处悄悄静静的,一对有情人紧紧相偎依着,胤禩看胤禛面上虽还是如常镇定,手上却用力抱紧自己,显然还是有些不安,忍不住回握他的手,笑道:“四哥,大哥会把我们救出去的。”

胤禛“嗯”

了一声,握紧了他的手。他这一整天心惊动魄,此时重新把这人抱在怀里,才觉得眼前身边一切,再次恢复真实。

胤禩越发觉得自己支撑不住,又怕昏过去后有什么突发状况。有意与胤禛说说话,转移下自己的注意力,又觉得眼下这情形似是而非,有些像记忆力的某处。因此依靠在他身上,说起那年雪夜,二人在景仁宫里一夜的事情来。

“四哥那个时候真把我吓坏了……”

胤禩眸中满是回忆。“我叫冯景去找,结果他跑去乾清宫问了一通,还不告诉梁九功你不见了……”

胤禛心中一动,也怀念起那个迷蒙的雪夜,唇边也有了分笑意:“你那个奴才,笨手笨脚,瞧着就不是个机灵的。”

“只要四哥你别说他像我这个主子,我也就随便你说他了。”

胤禩笑道:“我现在觉得,那时候和现在倒是有点相似。也是只有咱们两个,大半夜的守在没人的地方。”

“这里也没铺盖褥子,可得一切靠大哥,希望他快些把外面处理好了,来寻到咱们才好。”

胤禛把他身上衣服又裹紧了些,低头轻吻了下他额头:“放心罢,咱们俩若是出了事,皇阿玛第一个迁怒的就是老大。他不会趁火打劫,这个时候来为难咱们的。”

胤禩顺着他的吻闭了下眼睛,复睁开了,极为依恋的看着他。经过这一天煎熬折磨,他已经想通了自己的心意,决定要回应胤禛的感情。

生死时分,他才明了自己早就对胤禛有了爱意,却是之前被混合在亲情、友情之中,不甚清晰。而今鬼门关上迈回自己的半只脚,才觉得活着的时候抓紧时间与这个人缠绵在一块,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无论他们都是男人、是兄弟,也不论这里是大清朝,有康熙顶头上司管着……爱就是爱,爱了就去爱了。多少人一生都过得浑浑噩噩,不明所以,而今他却有一个这般的爱人,更重要也最重要的是,自己也爱他。

人生苦短,何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