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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冒充的丈夫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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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頁(第1页)

死去的人入土為安,活著的人都白了頭。

我知道,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溫明承這個人了。

*

「你想起來這件事,我不知道該為你開心還是為你難過。」

我半靠在床上,正在看窗外的小白鳥吃糧食,聞言轉過頭來看說話的人,「你是我的醫生,當然應該為我開心。」

趙醫生幫我把打完的吊瓶換成的,他很短暫地扯了下嘴角,臉上的皮膚暗沉浮腫,神情看著比我這個病人更疲倦。

他大概想抽一支煙,右手下意識地伸向衣服口袋,又忽然頓住將手拿了出來,「我確實是應該為你高興的,你能想起來這說明你的病情好轉了,但是你遺忘的那段時間……」

明承死後我表現的很平靜,我沒有大哭大鬧,很鎮定地舉行了葬禮,幫他處理後事,處理他遺產繼承的問題以及和各位董事幫助明儀上任。

他們都覺得我可能沒有太多問題,但是不久之後我就因為過量服用精神藥物被送去了醫院搶救。

我其實沒有輕生的念頭,他救了我,那我自然會好好活著,我只是想緩解痛苦。

只是不知不覺那一瓶子藥就全被我吃了下去,幸虧去我家送藥的趙醫生發現及時。

我沒有死,但是我忘記了他的死。

我遺忘的那段時間到處跟別人說明承在家,明承怎麼怎麼有問題,他們認為我思念成疾,非常緊張,因此讓我吃藥卻又不敢告訴我真相。

無論是我的醫生還是我的家人都沒有人敢戳破這層窗戶紙。

他們希望我變好,卻又怕我想起來又會很痛苦。

我拒絕了住院,也沒有在我大哥家住,我選擇回到了我小時候住的魏家老宅子,我住在二樓,醫護人員住在一樓。

今天陽光很明媚,我養的小白鳥曬著太陽看起來肥墩墩的,偶爾百無聊賴地用紅色的小腳去抓一抓自己飯盆里的米粒兒。

不時的還有麻雀去戲弄它,把它氣得直撲棱翅膀發出憤怒的啾啾叫聲。

我看了它一會兒,很淡地笑了笑,轉而對趙醫生說:「這幾天我媽他們來看我都不敢說話,你們放心吧,俗話說哪有孩子一直哭的,更何況我也不是孩子,事情過去這麼久,我這次重想起來發現已經看淡了很多。」

「今年我還招了學生,他也不知道怎麼知道我病了的,這幾天每天給我發消息說他一定要等我,我不會辜負他的。」

趙醫生神情黯淡地深深看了我一眼:「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他陪我聊了一些有的沒的,臨走時卻又轉頭對我說:「阿臻,這世界上喜歡你的人有很多,你也應該更珍愛自己一些。」

下午的時候,那個年輕的警衛來看我了。

我想起了他的名字,他叫小南。

他向我道歉,很抱歉把我送回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家,說著說著他自己先哭了起來:「你怎麼自己跑去找警察呀?我不是在外面值班嗎?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呢?我豈不是把你害了?」

他看起來也就十九二十歲,剛從體校畢業的樣子,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因為咧著嘴哭,臉頰都皺在一起。

於是變成了我安慰他。

可能哭的時候張的嘴太大了,不小心吃了空氣,他開始打起哭嗝來,斷斷續續地說:「對不起,我不,我不知道,溫先生的事。」

我輕輕笑了笑,從桌旁拿起一包我哥帶給我的榛子餅乾遞給他:「吃點東西壓一壓吧。」

他動了下,伸手接了過去,面上有點不好意思的扭捏,然後又害羞又風捲殘雲地吃完了。

這包餅乾轉移了他的注意力,吃完後他果然好了很多,忘記哭了,也不打嗝了。

他坐著眨巴了一會兒眼睛,努力想說一些安慰我的話,但是努力擠了半天也只擠出來一句。

「魏先生,你好好生活。」

我笑著點點頭,「謝謝你小南。」

可能是我鼓勵到他,他想了想又說:「陪我長大的小狗去世了,我感到很難過,但是我覺得它還活在我的心裡,我有時候就會想一想它,我以前念書的時候,老師說只要我還記得那它就沒有真正的死去,我覺得很有道理,這種說法就好像它還在我的身邊,所以……呃,我是說,我們都得好好生活。」

沒有想到他能說出這麼長一串,雖然最後總結了一句邏輯稍微有點牽強的話。

我靜靜地聽他說完,忽然嘴快於心地問了一句:「有沒有可能它真的就在你身邊?」

這句話把他嚇了一跳。

他睜大眼睛,驚愣地看我:「不會吧?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當然也不會有狗狗鬼。」

說完他看我的目光有些憂慮:「魏先生,你還好嗎……」

我忽而向他揚起眉毛一笑,「我逗你的。」

他鬆了一口氣說:「嚇死我了。」

傍晚的時候夕陽下山,他趕去上晚班了,護士來讓我填每日的單子。

單子上是幾個簡單的選擇題,最後有一個簽名的地方。

我垂下眼很輕鬆地勾畫著幾個題目的答案,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護士聊著天:「我聽別人說醫院是陰氣很重的地方,你們在醫院上夜班的時候會不會害怕呀?」

護士笑了一聲,聲音很清亮甜美,生命力十足,「當然不會呀,也就是網上總是懷疑醫院鬧鬼,而且我們是精神科醫院,又不常死人的怎麼會有鬼?再說了鬼神都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