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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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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线12(第1页)

艺术监赏师?简青洲印象里这种人会出现在拍卖会上,而不是在戏团。

「听闻这简家浮生园最厉害的c偶师就是简青洲,就想来看看。」傅东弥说起话来不像前面的声音那样粗哑,稍微变得柔和了许多。

简青洲反覆翻着手中的名片,傅东弥?看起来挺有模有样的。

「大约二十年吧。」

「那是有点久。」傅东弥手指没入锦囊内,「不介意的话,我们出去吃个饭吧?我请客。这附近有间乔公馆,做川菜很是一流。」

出去吃饭?简青洲有些发楞,他c偶这麽多年,第一次有人约他出去,但他不太擅长与人交流,何况是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很快就有了拒绝的念头。

「傅东弥先生,非常抱歉,我後面还有事情必须先离开,」简青洲说完很快将木偶收进匣子里,盖上盖子和黑布,动作一气呵成,毫无任何停顿,如同拒绝傅东弥一样行云流水地很乾脆,「若是有缘分再约吧。」

傅东弥并没有因为简青洲说的客套话生气,相反地,他用苍白的脸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对简青洲来说看起来有些可怖。

「好,有缘再约。」傅东弥说话顿了一秒,讲话的声音突然变小:「或许很快缘分就来了。」

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晰,但简青洲还是听到了後面那句。

不过他并没有将傅东弥说的话放在心上,他只当作是傅东弥说的玩笑话。

简青洲本以为傅东弥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缘分很快就来了。

家里的姨娘许嘉怡打了通电报要他立刻回家,他本还在浮生园,y是淋着雨回到了兰桂园,傅东弥穿着西装打领带端坐在椅子上。

「青洲,你可算是来了。」许嘉怡一身貂皮大衣,妆容jg致,一头卷发,即使过了四十,依然保养得宜。

「你快坐,」许嘉怡殷勤地拉开椅子,挥着手要简青洲快点走过来。

「姨娘,这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我还想问你怎麽回事呢!」

「这城东的少爷,想资助戏团,你上次不是拒绝人家了嘛?你看他又找来了,可积极了。」许嘉怡是简青山在正妻吕兰si後新纳的姨娘,在浮生园担任掌柜,浮生园上至下几十个人要养,还有父亲的那些姨娘们,算帐算得特别jg。

简青洲上次拒绝傅东弥的邀请,倒是没想过傅东弥如此听不懂人话。「这……上次不过约吃饭而已,倒是没谈到资助的事情。」

傅东弥之前那快沙哑的声音不再,取而代之的却是低沉的声音:「姊姊,突然来访深感抱歉。是我没跟青洲说清楚,上次邀请他吃顿饭,确实是想讨论戏团的事情。」

「叫什麽姊姊呢?」许嘉怡害羞地红了脸,「我都一把年纪了,可四十了,就叫阿姨吧。」

「姊姊看起来未有四十,叫阿姨叫老了。」傅东弥眼睛微弯,笑容很浅,今天的脸se稍微变得红润,看起来不那麽碜人。

傅东弥讨好了许嘉怡,很快便轮到简青洲遭罪了,「唉,青洲我说你看东弥如此有诚意,吃顿饭不为过吧?你也别整天跟你那什麽木偶再一起,多去认识人。」

许嘉怡被傅东弥哄得开心,她拿了几张法币给简青洲,「你们现在就去吃吧,顺便打包点回来给我。」

简青洲本想拒绝,但姨娘都做到这份上了,自然是拒绝不了。他接过法币,「谢谢姨娘。」

「嗯,快去快去。」许嘉怡很满意地目送两人离开,城东的少爷既然对戏团有兴趣,自然是得让两人多交流交流。

傅东弥开车带简青洲去了附近的乔公馆。近几年西洋来的餐点也特别受人欢迎,像乔公馆这般正宗的江浙菜不多了。

傅东弥点了几道菜,又让简青洲选,当服务生点完离开的瞬间,空气彷佛凝结成yu。

两人一语不发,简青洲有些不习惯与傅东弥对视,他有些尴尬地垂下头。

「抱歉,或许对你来说有点太突然了。」傅东弥虽然嘴巴这样说,脸上却未有任何表示歉意的表情。

「无碍。」简青洲并未太在乎傅东弥有些看似胡闹的作为,或者说他只是想快点应付完姨娘的交代。

这sh漉漉的天气恐怕父亲又会咳嗽半天,他晚点可能还得去医馆一趟。

傅东弥像是主导般,掏出了手里的锦囊,那里面是一团散乱的丝线,「身为c偶师,你应该知道这是什麽?」

简青洲当然知道。

那是丝线,c戏偶用的丝线。

「我可以……碰碰看吗?」那是一条极美丽,极细的丝线,细到几乎是看不到的,就像雨一样很细小。

他伸出手碰了那团丝线,那丝线不知怎地,有些利,割破了他的手,血染在丝线上。

傅东弥站起身子靠近简青洲,「没事吧?」

简青洲摇了摇头,只是那丝线割破的伤口有些疼而已。

傅东弥眼睛从刚刚就没离开过简青洲,他浅褐se的珠子几乎要映出那血se的倒影。

「没事,回去包紮一下就好了。」是他自己不小心的,没注意有可能割伤,手就伸了过去。

「抱歉,这顿我请你。」傅东弥将丝线收好,他的速度快而俐落,也没被丝线割伤。

饭菜很快就上来,简青洲正吃着一个东坡r0u,他看着傅东弥连筷子都没动,询问道:「你不吃麽?」

「不,你吃吧,我不饿。」傅东弥摇头,只是看着简青洲吃。

简青洲觉得这顿饭吃得莫名其妙,他至今都不能懂傅东弥来找他是做什麽的。不是要说资助戏团的事情吗?

全程傅东弥也不说话,简青洲只好默默地吃完。

「好了。」他放下了筷子,猜想傅东弥大概有话要说,「你找我有什麽事情麽?就是看那个丝线?」

傅东弥一手托着腮,表情十分理所当然:「当然不是只有看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