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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越结婚的第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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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第1页)

凌晨五点的杭州还带着浓浓的寒意,天色并未破晓,一切都隐藏在浓黑之下,吴笙坐在阳台的摇椅上,一边晃着摇椅一边慢悠悠地抽着手上第二根烟,吸进又吐出,烟雾悠悠地随着打开的窗户散向窗外。

昨天晚上周巡走后她喝了点酒去睡觉,结果刚进入梦乡没多久就做了梦,她梦到自己大四那年刚毕业,继续读研还是工作成了她们那时最苦恼的问题,一年前学校的阴霾仿佛已经消散了,她和她大学的室友为了前途而发愁。她当时住的是混合宿舍,宿舍里只有她一个是美院的学生,其他多是经济系和法律系的学生,她们的前途比她渺茫的多,她那时的一幅画已经能卖出很多很多钱了,但是也有关系好的室友过来问她,毕业后要做什么。

她坐在那里看着自己手上的书淡淡道:“我去当警察。”

室友吃惊的表情让她产生一种快感,后来毕业后她就跟着关宏峰了,关宏峰发现她在画人像上很有天分,一开始的时候会带着她去画一些小偷之类的小案子,知道她要跨专业考公安后也没说什么,只是会偷偷的给她分享一些卷宗,和她共享破案的思路,然后关宏峰紧接着就发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女孩,在犯罪心理分析上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她共情能力强到让人觉得可怕,所以她在寻找凶手时,也准确的令人震惊。

周巡就是在这样的案子里认识吴笙的,尸体完全白骨化,一筹莫展的时候关宏峰带来了一个还在念书备考的女大学生,把她拉到法医室问她能画吗?那个女大学生长得很漂亮,她躲在关宏峰身后的时候仍然吸引了当时局里大部分人的视线,但她当时看了一眼颅骨后点点头。

识骨绘人。

真他妈牛逼。

周巡在那时候就意识到了人跟人之间有时候的差距真的很大。

但他从没放弃过追上关宏峰和吴笙的脚步。

这些吴笙一直都知道,也许是因为在客厅里周巡长久凝视着她的那个眼神,让吴笙做梦回到了大学时代,也回到了初见周巡时的场景——她跟着关宏峰去派出所里调查,关宏峰给了她很大的权限,她知道关宏峰也对她抱以厚望,他就是那样的人,不爱说话,但他总是在行动上支持她。

她也不愿意辜负关宏峰对她的厚望,她不仅画出了受害者,她还在关宏峰的帮助下侧写出了犯人的画像警察们根据她的画像去抓,抓回来的人跟她画的人像没太大差别。

她很高兴,站在派出所里冲着关宏峰笑了笑,关宏峰就站在她身边侧头看着她道:“自从去年认识你,这是你第一次笑。”

吴笙就好像被一把虚无的铁锤抡了一下,她轻声道:“关老师,我想要成为你那样的人。”

关宏峰知道她在说什么,他示意吴笙看向屋外的受害者家属,“你已经是了。”

案子破了以后关宏峰负责开车把吴笙送回去,他们两个人往外走,而吴笙一边走一边查看包里有没有遗落东西,就这样被人迎面撞了一下,幸亏关宏峰手疾眼快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才避免了她摔倒在地的悲剧。

“周巡,走路小心些。”

关宏峰有些不悦道。

撞来的青年一脸赔笑,他手里还领着一袋鸡蛋灌饼,双手合十道:“对不住,真的对不住,真是太对不住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手里的鸡蛋灌饼往吴笙包里塞,“赔礼,赔礼,我看这位女同志从昨晚上到现在还没吃饭是不,这就是赔礼,赔礼!真是对不住了。”

以吴笙的脾气她后来很快地就忘了这件事,只是后来她去找关宏峰时突然看到了周巡,这才从记忆里翻出那个关于冬日清晨热乎乎的鸡蛋灌饼的记忆。警局的熟人说这小子是从基层调上来的,现在归关副队管,小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考上公安来和邢队和关副队报喜的?

不是,我是来说。。。。我不当警察了。

我当不了。

跟关宏峰说这件事的时候周巡也在场,周巡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大,他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你不是老关的学生吗?你不是想破案救人吗?你凭什么不干了?”

周巡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

吴笙看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梦里周巡的表情还残留在视网膜里迟迟未散去,她心想那个时候周巡以她和关宏峰为目标,从基层一路干到刑侦队,然后好不容易能够和关宏峰并肩作战后发现那个冷冰冰的女孩甩手不干了。

其实说不清周巡和关宏峰到底哪个更失望,只是时至今日已经成了她的心结,以至于周巡轻飘飘地问了一句,就让她夜不能寐,只能坐在阳台抽烟看夜景。

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周巡发来的消息——“吴老师大半夜不睡觉怎么猫在阳台抽烟呢?”

吴笙从窗户探头出去看,黑乎乎的楼下有个光点在闪烁。

她可是住在八楼啊,这都让周巡抓个现行,周巡是狙击手来的吗?

她发消息回复——“我睡着了。”

周巡就站在她们单元楼下看着消息无声地笑了——“我买了早饭,正好你也没睡,吃早饭吧。”

吴笙在凌晨五点半打开门时黑着一张脸,她刚想骂周巡是不是脑子有病,就被他举到面前的早饭打断了,“鸡蛋灌饼和豆浆,我还给小米粒买了包子和米粥,等她起来热一下就行。”

又是寒冷清晨里热乎乎的鸡蛋灌饼。

吴笙把周巡放了进来,看着他在饭桌上张罗着,直勾勾地看着他,周巡有些尴尬地忙活了一下,然后彻底摆烂:“我能请问一下我又是哪里惹到你了吗?”

吴笙想了想,冷酷道:“晚上你问我为什么不再考了,向我道歉。”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