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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垂钓向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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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第1页)

天黑之前月亮慢吞吞掛到了頭頂上,月光淡淡的,給山路鋪上一層蒼白的霜,好像更冷了起來。

過完年日子過得就快了,沒多久出了正月,天就沒那麼冷了。

過了個年元明認識了不少人,現在走在村里誰看見他都叫他一聲,元明出了門還是不說話,碰見認識地就沖人笑笑,苗丹說他笑得喜慶,村里人樂意和他打招呼。

元明正在王川家跟著苗丹餵兔子,岳寒松下地去了,最近天天都去,元明沒事就帶著一一跑出去玩,要麼去幫苗丹餵兔子,要麼去張哥家裡和小孩們玩,最遠也就是去村長家裡,吃點岳寒松不會做得點心,算是把村裡的路都認全了。

苗丹養了兩隻兔子,是前兩天王川從田裡抓來的,本來分了岳寒松一隻,岳寒松嫌兔子臭不要,後來元明知道了這事,又跟他鬧了半天,岳寒松堅決不養,讓他想玩就去王川家玩。

於是元明最近去得勤了,只要岳寒松不在家就每天都去一趟,還自帶岳寒松給他準備的菜葉子,一一也跟著他去,去哪都跟著。

「元明十六了吧,」王川他娘許鳳蘭忽然問他,「打算什麼時候說個媳婦啊?」

這話把元明嚇了一跳,他看著許鳳蘭張了張嘴,沒說話,苗丹在一旁笑,「娘,您看他有娶媳婦的樣嗎,自己還是個小孩,天黑了寒松都不讓他自己出門。」

「也是,」許鳳蘭笑眯眯地看著元明,「寒松都還沒成親,他弟弟也不著急。」

「元明,」苗丹放下菜籃子說,「等這兔子生了小兔子就送你一隻,多了你哥不讓養。」

元明點點頭,從菜籃子裡拿出菜葉遞到兔子嘴邊,特別認真。

岳寒松中午從地里回來,跟著王川進了他家院子,從他家菜園子裡摘了幾根蔥,這才發現元明沒在這。

苗丹見他張望著找人,說:「剛才就回去了,我說你快回來了,他就跑回家了。」

「喲,說不定回去迎你了。」王川說。

「我怎麼不知道他這麼有良心啊。」岳寒松說著抬腿就往家走,邊走邊把手裡的小蔥給扒了。

元明這次還真有良心了一回,岳寒松沒走到院門口就看見元明站在那了,衝著他平時下地回來地那邊看,岳寒松停下腳步不動了,想看他什麼時候看見自己。元明也不傻,沖那邊看累了就把頭轉回來,一扭頭就看見了另一邊看著他樂的岳寒松。

岳寒松呲著個大牙走過去,說:「等我呢,我剛去王川家了。」

一聽這話元明立馬轉身就往屋裡走,岳寒松愣了一下追了上去,「沒見過這麼有脾氣的。」

「我摘了個蔥立馬就回來了!」岳寒松追上元明進了屋,「我錯了行不行,我該直接回家,辜負了你一片好心特地回家等我。」

「哼。」元明輕輕皺了皺鼻子,沒說話,端起茶壺倒了杯熱茶放在桌子上,去爐子旁邊坐下了。

岳寒松洗乾淨手,把茶杯拿起來喝了一口茶,問元明:「上午去王川家玩了?」

元明點頭。

「餵兔子了又?」

元明沉默,岳寒松心下瞭然,放下了杯子,「怪不得你身上一股臭味。」

這話一出元明當即就炸了,兔子似的從小板凳上蹦起來,先抓著衣領自己聞了聞身上的味道,沒聞到什麼,又湊過去抓著讓岳寒松聞。

「哪臭!」

岳寒松被他扯得彎了彎腰,鼻子蹭在他衣服上兩下,岳寒松笑著也不掙脫,「我臭,我臭。」

兩個人鬧了一會兒,元明喘了口氣,一屁股坐下,「餓死了。」

「餓死了還蹦躂呢。」岳寒松站起來,去廚房做飯了。

元明沒跟岳寒松說他要養小兔子的事,他打算先斬後奏,但一想起來還是美滋滋的,在廚房裡圍著岳寒松轉悠,給他遞個碗拿根蔥的,特別勤快。

「你是不是有事?」岳寒松蓋上鍋蓋問他。

「我沒有。」元明立刻回答,然後又反問他:「你要成親嗎?」

這個問題把岳寒松嚇了一跳,「怎麼忽然問這個,跟誰學的?」

「鳳蘭嬸子問我的。」元明說,「你會不會成親了就趕我走?」

「這話也是鳳蘭嬸子教你的?」

「不是,我猜的,」元明笑了一下,「我猜成親要花很多錢,你沒錢養我怎麼辦?」

岳寒松甩了甩手上的水,笑著說:「你放心,我要是娶媳婦,就把錢全都買了金子給媳婦戴,一口飯都讓你吃不上。」

「為什麼買金子?」元明問。

岳寒松走過去勾出元明脖子上的那條玉墜,「金鑲玉嘛,金和玉配的很,玉墜子配金鐲子,多美。」

元明伸手奪了回去,「你還想拿我的玉給你媳婦配金鐲子,做夢吧。」

「看給你嚇的。」岳寒松笑了兩聲,元明卻沒動,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岳寒松不笑了,還沒等他問元明有什麼事,元明先開口了:「我下午去張哥家玩。」

「然後呢?」

「要糖塊。」

岳寒松眉毛一挑,元明立馬湊過去伸手按住了,「給小孩吃。」

「我就不信你不吃。」岳寒松聲音十分冷淡,十分不容置疑,「那天誰說牙疼的,是小狗嗎?」

元明鬆開手,看著岳寒松不說話了,岳寒松又把眉毛挑了起來,看著他,這次僵持到鍋里都飄出米香了,元明忽然嘆了口氣,然後開口:「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