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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过去了,二个时辰过去了,三个时辰过去了……
潘娘子洗脸梳头做了早饭吃了早饭洗了衣服晾了衣服打扫了院子洗菜切菜烧菜摆上菜……
终于到了吃中饭(注:古代是二餐制的,但是架空就不管了)的时间了,但是相公依旧睡的很沉。
做贼的,总有点心虚。潘娘子坐在满桌的菜色前面,天人在交战,要不要叫醒他呢?
冬儿饿极了,又见到这平日难得一见的菜色,又是馋得慌,实在忍不住,低声哀哀叫道:“大娘子,用饭了没有啊?我好饿……”
潘娘子心里正烦,不禁骂道:“你表叔叔还没有起床,你便嚷着要吃,小心我撕了你嘴!”
“我去叫表叔叔起床……”
小丫头低下头缩着肩膀小小声道。
“不许去!”
潘娘子又感到一阵心慌。
她既不能去叫他,也不能先吃饭,只是呆坐着。
冬儿用可怜的表情望着大娘子,相对无言。
这时外面院子传来敲门声,冬儿连忙跑出去应门。
不多时,冬儿跑来叫道:“大娘子,有人找表叔叔。”
潘娘子强自镇定,心里却想,会是谁呢
一会儿,冬儿引了一个书生进来,却是相公的共事——范生。
潘娘子慌忙站起身见礼,那范生也忙回礼。因为平日与范生多有往来,也曾留下用过饭,倒也熟了,也就不用回避了。
冬儿端上茶水,范生才道:“娘子失礼了,但不知今早陈老弟怎么没有去县学教书啊?也没见他提早请假?”
在范生心里,陈向东极是负责之人,今日没有打声招呼便置这么多的学生不顾,定是有什么要事发生。
潘娘子端起茶道:“先生请吃茶。我家相公昨夜染上的风寒,今早发起烧来,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了身,这会儿恐怕还在睡觉。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什么,你瞧一直忙到现在,饭还没吃呢。先生可曾用过饭,不如在这里粗就一顿罢。”
范生忙道:“早吃过了。他严不严重啊?请来大夫看了没有啊?”
潘娘子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已经请大夫看了,药也抓了,只是今日下午,恐怕也没法子去学里了,烦先生给请个假,奴家这里便先谢过了。”
范生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应该的……既然如此,我便告辞了……”
双脚却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潘娘子起身相送道:“先生要不要去看看我相公啊?他就在里屋躺着。”
范生忙摆手道:“不了,让他好好休养身体要紧,告辞。”
说罢,面露无奈离去了。
潘娘子松了一口气,却又叹想,这才半天没见就有人上门来寻了,这要是人不见了,指不定能发生什么事呢?心里更是烦乱,终日惶惶不安。
最让她心惊肉跳莫过于听到里屋有人跌倒在地的声音了。
潘娘子慌忙三步并二步的来到里屋。
见陈向东正扑倒在地上,一只脚踩着鞋子,另一只光着。
她忙过去扶他:“相公,你怎么了?”
陈向东惊惶失措,目光闪烁。
“没……没事!刚刚找鞋子,没站稳,摔倒了——”
潘娘子扶着他坐到床上,刚一坐下,便听到他一声闷哼。
潘娘子自然是假装没听到也没看到,只是轻声道:“相公,你今日是怎么了,睡得这般沉,我叫你,你也不醒,刚刚范先生来过了,问你早上怎么没去学里,奴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就说你生病了。”
只见相公他脸色苍白,惊魂未定,倒真一付生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