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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姜珩就又想到當年,自己那樣堅決的斷聯,對梁翊來說算是很壞的回憶了,而他這樣「因噎廢食」的性格,真的會再次相信自己嗎?
姜珩不敢想。
魚端上來的時候,何之夏還在絮絮叨叨跟梁翊強調因噎廢食是多麼地不可取,梁翊不置可否,而姜珩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怎麼了?」梁翊發現他不對勁,問道。
「沒什麼,」姜珩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梁翊聽,「因噎廢食也是不怎麼好,有了經驗,下一次就不會再噎住了,何必放棄呢?」
說完,他偷偷瞄了瞄梁翊的臉色。
「也是。」梁翊沒聽出姜珩的話外音,他只是覺得姜珩說得很有道理,似乎是為了表示他非常贊同姜珩的話,梁翊毫不猶豫的夾了一筷子酸菜魚。
「哎,敢情我是白說了!我講半天你不吃魚,姜珩一說你就開始吃了!」何之夏抱怨道,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給了鍋里的魚,「其實許舒也挺喜歡吃這家的。」
「唉,」他又嘆氣,「其實其實已經回來了,只是我不想叫他一起。」
姜珩正準備去夾菜,聽到何之夏的話,筷子停在了砂鍋上面。
「他還是老樣子?」姜珩問道。
「誰知道呢。」何之夏看了梁翊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這個話題。
梁翊在仔細剔著魚片上的刺,聽到何之夏突然停了話,他抬起了頭。
「是因為況晴嗎?」梁翊問。
「你也知道?」何之夏很驚訝,「那我就直說了。」
他放下了筷子,準備說話。
「他和況晴反反覆覆這麼多年,他們不煩,我都煩了。」
「關你什麼事?」姜珩把剔好的魚肉放進梁翊碗裡,隨口應和著。
「怎麼不關我事了,都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何之夏有點生氣,「我不知道許舒在想什麼,明明是喜歡人家的,非要一而再的提分手傷害況晴。」
「還不是因為他家裡的情況,」姜珩表示理解,「他不想拖累況晴。」
「那就不要複合啊!」何之夏更氣憤了,「第一次分開情有可原,工作不穩定,又是異地,許舒不想拖累況晴,那第二次呢?不異地了,工作也走上正軌了,都快談婚論嫁了,他又要分手!」
「我也不知道他那時候是怎麼想的,」姜珩拆了魚臉上的肉給梁翊,「不過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依我說,破鏡重圓這種事還是算了,第一次破的原因都沒解決呢,圓了也是白費勁,遲早得再破!」何之夏發表完「高見」又拿起筷子夾炸魚骨吃,「一而再再而三這樣子搞就是害人害己。」
姜珩沒有接話,他垂下眼睫盯著碗裡,筷子尖無意識地戳著碗裡的魚肉。
梁翊吃完了碗裡的魚,半晌沒等到姜珩的動靜。
「姜珩?」他發現姜珩在走神。
「啊,你吃完了嗎?我再給你弄。」姜珩臉上還有一絲苦笑沒有消散。
「不用,你自己也吃,我吃炸魚骨,不用剔刺,」梁翊皺著眉毛,他看得出姜珩有些不開心,「你…怎麼了?好像很不開心?發生什麼事了嗎?」
姜珩沉默著搖搖頭,他要怎麼跟梁翊說,自己聽了何之夏的話才意識到他和梁翊之間「破」的原因也並沒有解決。
他答應姜明的事情,他沒有忘記,可是,即使只是做朋友,梁翊又真的會願意嗎?
梁翊不知道姜珩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但看到他不開心,梁翊心裡也不好受,卻又做不了什麼。
他不是沒聽見何之夏的話。
雖說他和姜珩算不上破鏡重圓,但終究是斷過聯,中間還隔著幾年,他猜不透姜珩的心事,心裡完全沒底,卻沒有立場直接開口問。
一起吃飯的三個人,除了何之夏是沒心沒肺在享受美食之外,其他兩人都各懷心思,而這心思又無法坦然告知對方。
吃過飯,幾人在肖何橋橋頭分別,何之夏還是住在以前的地方,他直接回家了,姜珩和梁翊打算去江堤邊逛逛,算是散散步消消食。
去江堤的路和當年相比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沒有了大片的農田和魚塘,取而代之的是寬敞的水泥路,一直修到大堤腳下。
「我們學校擴建了的,」姜珩指著路邊的圍牆,「牆那邊都算校區。」
「不知道還能不能進去看看。」梁翊看向學校那邊,「看上去挺大的。」
「還真能,」姜珩笑了,「現在的門衛大爺是民宿那邊的鄰居,不過得等兩天,好像高三年級還沒放假。」
「好,那我們過幾天再來看。」梁翊說。
「梁翊?」姜珩躊躇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你打算在這邊待多久?」
說完,他鬆了一口氣,自從梁翊讓他等,他就時時在揣測著梁翊什麼時候又會離開,心裡一點都不踏實。
「過完年吧,公司開工的時候就得走了,」梁翊不假思索,「不知道珩哥肯不肯收留我在他家裡過年?」
他望向姜珩,抿著嘴,心裡是忐忑的,雖然幾年沒見了,這次也是無意間又重逢,但姜珩當年說的斷聯不知道還算不算數。
聞言姜珩的心定了。
梁翊能留這麼久是他始料未及卻又一直期盼的,而更讓他開心的話還在後頭。